子松正好入内添炭暖,看着天子醒了,赶紧低头,“陛下。”
“什么时辰了?”宋卿源还有些头疼。
子松应道,“快午时了……”
宋卿源微怔,快午时了?那麓阳侯还没有露面,许骄她……
子松会错了意,“陛下,麓阳侯昨晚就连夜离开庆州了,说陛下还在歇着,他就不打扰了,留了封书信给陛下。”
子松上前呈上。
宋卿源接过,大致扫了一眼,子松在一侧道,“侯爷离开行宫前,去了与山阁见相爷,同相爷在与山阁苑外说了稍许话,就直接下山了……”
宋卿源放下信笺,都是轻描淡写,冠冕堂皇的话,但子松说的话倒是让他手中微滞。
“说什么了?”他问。
子松低头,“侯爷和相爷说话时,旁人隔得远,没听清。”
宋卿源也知晓麓阳侯不会轻易离开,麓阳侯会走肯定与许骄有关。
他昨日才因为宋昭的事说了许骄……
他那时正烦躁着,想起一日同许骄说了三次不要她插手梁城的事,最后她当说的,不当说的都说给宋昭了!
是,宋昭听了是会消停,不会再闹腾,但宋昭性子冒失,又口无遮拦。
宋卿源忽然恼火,他不也口无遮拦,说了些乱七八糟的话……
“许骄呢?”宋卿源问起。
子松应道,“相爷昨日在与山阁看了一整日的卷宗,近乎寸步不离,麓阳侯去见相爷之前,相爷几乎都在看卷宗,一整日了,都没挪地儿。”
她心里一有不开心的事情就会如此……
在东宫的时候就是。
他昨日的话,她一定上心了。
宋卿源想起她昨日离开时,低着头,可以没有抬头的模样,想起有一次在东宫的时候,他让她自己从郊外走回来,大监是说,她是哭了一路哭回来的……
宋卿源心底似吃了只苍蝇一般。
“叫许骄来寝殿,朕有事找她。”宋卿源淡声。
子松尴尬道,“陛下,相爷他……相爷他今晨去登灵山了,怕是要黄昏至夜间才回来。”
登山?
宋卿源眉头微微皱了皱,“她自己一人去的?还是有侍卫跟着?”
子松应道,“相爷是先去了趟东林苑,然后在东林苑同柳公子一道,而后再去的后山,应当是同柳公子一道的,还带了猫呢~”
柳秦云?
宋卿源想起上次她年关跑去眀镇就是同柳秦云一道去的,宋卿源心中有些窝火,这回还带了他的猫!
好端端的,登什么山!
想登山,不知道找他吗!
宋卿源一脸不怎么高兴的样子,冷声道,“她这么闲吗?事情做完了吗?卷宗看完了吗?”
子松尴尬道,“相爷说了,若是陛下问起,就告诉陛下一声,她看完这两日的卷宗了……”
“……”宋卿源看他。
子松忽然意识到自己又多嘴了!
……
这大半日,宋卿源心里都不怎么痛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