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陷入回忆的样子幸福极了,眉眼都挂着被记忆里的人温暖着的灿烂的笑容,“妈妈知道我的想法,没有当这是小孩子的异想天开,反而非常认真地拉着我促膝长谈。她说,惩罚罪恶的英雄们往往不是轰轰烈烈的大人物,可以是你,也可以是我,是每一个在强权面前,还能不忘坚守着心里那道光的人。”
年稚攥紧季初的手腕,“小初,你说妈妈如果知道我现在做的事,她会为我骄傲吗?她会不会觉得,小时候给我讲的那些道理,没有白说?”
察觉到她情绪不对,季初放低声音,“会的。一个小女孩,在年宏那种恶魔的阴影下蛰伏十多年,默不作声地收集他的犯罪证据,马上,还会亲手把他送进监狱。年年,阿姨永远都会为你骄傲,我也永远以你为荣。”
“小初,她当年是被年宏亲手杀掉的,”年稚搂着季初的腰,埋着脸落泪,“你说,被自己的枕边人一点一点剥夺生命,她当时得有多疼,绝望啊。”
“马上我们就可以给她一个交待了,到那个时候,我们一起选个清朗的天气去看她,好不好?”
年稚像个受伤的小动物似的,带着鼻音在季初怀里点头,“嗯嗯,你和我,一起去看她。”
年乐跟在年宏身后下了飞机,周围站着一整排的保镖都在向他恭敬行礼。
这极大地满足了他的虚荣心。
父亲现在已经主动带他到国外谈生意了,这足以说明他有传位给自己的意愿。
他年乐离成为年家掌舵人的那天,不远了。
“乐乐,笑得这么开心,有什么喜事吗?”
年宏慈爱地抚摸着年乐的脑袋,在外人眼里看起来这就是一副父慈子孝的画面。
年乐受宠若惊,讨好地看向年宏,“父父亲,我只是跟您一起出门,太激动了。”
他试探着挽过年宏的手腕,像只温顺的猫咪跟在年宏身侧。
这种其乐融融,在年乐看清机场门口人影的瞬间消失殆尽。
他诧异地瞪大眼睛,仔细确认那人,的确是本应该被林奇清理掉的年稚。
林奇这个废物,这么简单的事都做不好。
愤懑和怒意顷刻间填满年乐的大脑,由于太过用力,后槽牙都被他咬出丝丝腥甜。
“父亲,欢迎回家,”年稚巧笑倩兮地迎上来,跟年宏热情地拥抱,“只是,弟弟为什么看起来兴致不高呢?”
“是吗?刚刚不是还好好的吗?”
年宏转头看向年乐,“乐乐,你姐姐说你心情不好,有这回事?”
“哪有?”年乐硬挤出一个扭曲的微笑,强迫自己上前,跟年乐拥抱。
两人的肩膀相撞的瞬间,他听见年稚那个恶毒的女人如同鬼魅低语,“乐乐,你的招姐姐接住了,接下来,轮到你了。”
年乐像是触电一般迅速弹开,警惕地看着年稚。
年宏注意到姐弟两个之间的异常,眼里闪过一丝精光,他上前一边一个拉起两人的手,“好啦,咱们一家人很久没有一起聚聚了,咱们一起回家。”
年宏的司机是有着三十多年驾龄的古董级司机,开车的技术向来顶尖,平稳舒缓,从来没出过错。
这让年稚内心忍不住窃喜,她昨夜一晚上都没睡,现在正好可以在车上补眠。等睡醒了年宏差不多也该得知她昨夜彻夜未归的消息了。
到时候,还有一场恶战要打。
一路无话,宾利平稳地停在横山别墅门口。
年稚揉了揉惺忪的睡眼,调整好状态跟在年宏身后下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