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总管走了进来。
“准备如何了?”余惊棠问。
“都已备好,只等佳辰吉时了。”
“无妨,先让大家入席吧。”余惊棠道,而后放下茶杯从座位上站起。
余宗虔抓住安厌衣袖,笑呵呵道:“贤侄等下坐我旁边。”
安厌余光瞄了余惊棠一眼,见他并没反应便道:“是。”
外面的莺莺燕燕纷纷涌入主厅,一派热闹喜庆的画面,主厅内摆置了两个长形方桌,各是三侧座位,玄唐的风气很开放,宴会上男女同堂而食十分常见,而今天后临朝,朝中许多女官,更是拔高了女性的地位。
男性这边,余惊棠居于主位,左右两侧是余宗虔和余文坚,三人坐的是红木椅,往下则是坐在圆凳上的小辈们。
座位顺序是按长幼排的,而安厌坐在左侧余宗虔右手边,俨然是一众小辈之长。
余宗虔这么做也是想体现对安厌的爱护之意,他知道长兄的性子。
等众人坐定,余惊棠轻咳一声,主厅内立即静了下来,就连不过几岁的顽童也不再胡闹,女性那桌也看了过来。
余惊棠指着安厌向众人说道:“这是我之侄儿安厌,以后就是家里人了,你们同辈之间以后要相敬相爱,兄弟之间相互扶持。”
安厌闻声连忙站起,依次向着三位叔伯、几位伯母、叔母施礼,随后又和同辈之间一一见礼。
他也没想到余惊棠会特意为自己弄这么大阵仗,这让他心里生出一股莫名滋味。
随后余宗虔又一一向安厌介绍起了家里人。
在场除却余惊棠一家三口,便是余宗虔的正室薛氏,侧室文氏,长子余焕章,次子焕殊,幼子焕明,长女瑾,幼女瑜。
余文坚正室白氏,长子焕祯,幼子焕礽,女儿昭如。
余文坚还有个次子,余焕祺,陪着余惊棠的儿子余焕霆一起在长安求学。
安厌一一记下这些人的名字,谁为长、谁为幼,称谁为兄、姐、称谁为弟、妹。
余宗虔笑呵呵道:“你们同辈兄弟之间,私下亦可常坐在一起,焕章,你是家中长兄,安厌贤侄初来雒阳,你以后对他多照顾些。”
余焕章便是那个喜欢诗文的人,穿着一身醒目的白衣,虽然规矩地坐在那儿,但安厌能瞧见他一双不安分的眼在滴溜溜地转。
余焕章闻言便一脸豪气地说道:“厌弟,以后有任何事都可以来找我,整个雒阳城……”
他话说至一半忽瞧见自家老爹面色一黑,当即打住,讪笑道:“总之,以后有事可以来找我。”
安厌拱手笑道:“以后总会去叨扰焕章兄的。”
“好说好说。”
余宗虔是个能言善谈、平易近人之人,除却对待自己儿子,脸上总是带着笑容,宴上小辈们也都会去接他的话。
而余惊棠却是一副不苟言笑的模样,他说话时小辈们纷纷一副接受训话的姿态,而他说的也大都是些训言诫语,小辈们都很怕他。
除了余念。
在余惊棠说话时还敢动筷子的,也只有余念了。
安厌一直注意着这一点,在女性那桌,别人同余念谈话余念尚且会放下筷子回应。
余焕章注意到安厌的目光频频往另一桌看去,忽然笑着问道:“厌弟可曾婚配?”
余宗虔闻言这时也问道:“贤侄可有婚约在身?”
安厌则是瞧了余惊棠一眼,道:“尚不曾婚配,也无有婚约。”
余宗虔笑道:“雒阳城富家小姐多如雨露,回头让你叔母帮你寻上几家供你挑选便是。”
安厌见余惊棠没有说话的意思,便道:“多谢叔父叔母美意,侄儿暂无娶亲打算。”
余焕章也一脸认同地点头道:“也是,大丈夫何患无妻,女人而已,还怕找不到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