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骊一袭粉色柔纱寝衣,曼妙身姿若隐若现,她脸上又带着无辜的表情,看的裴度顿觉口干舌燥。
其实俩人从未正经说过一句话,现下却要做最亲密的事情,而且周边所有人的眼光看你们都散发着暧昧之意。
“我,我先去沐浴。”裴度觉得自己头一次结巴。
云骊也红霞满脸飞的“嗯”了一声。
裴度脚步生风喊人提水到次间沐浴,云骊则缓缓度步到床边,丫鬟们早已有眼色的退下,她这才有功夫打量四周的摆设。
房里的家俬大部分是自己陪嫁来的,应该是素文帮忙收拾的,完全按照自己的喜好来的,听素文提起,裴家就两位少爷,一人一个大院子。
她们住的寝房很是敞亮,听说此处甚是轩俊,前面是三间抱夏厅,可以会客当作书房都成,素文已经把自己的书搬到抱夏厅那里了。
厅后才是她们住的上房,上房一共五间,两边耳房则放着她的嫁妆,再东西两边各有小小的几间厢房,辟出西边给丫头婆子们睡,东边依旧是存放她的嫁妆。
裴家的宅子三进三出还带一个精巧的花园,裴度的弟弟因为年纪还小,住在二进的东厢房,随裴老爷和裴夫人居住,而裴度因为成婚,故而住在第三进的院子里。
原本一般第三进都是后罩房,但裴夫人的女人在她们买宅子前就已经出嫁,故而裴夫人让人修成院子,足以看出她很懂经济学问了。
正想着时,裴度已经从次间进来,他身上只着白色寝衣,不知道他是否因为心急,脖颈处还有水珠。
云骊赶紧站起来,想递干帕子给他,但是一时忘记问素文她的帕子放哪儿来,便四处逡巡。
裴度疑惑道:“你要寻什么?”
云骊赶紧摇头:“没什么。只是见你身上还挂着些水珠,想找干帕子给你。”
“别找了,今儿累着了吧?”本来裴度是急匆匆想出来的,但是见云骊拘谨,还是打算先熟悉一下。
女子害怕男人不熟悉,男子也不能随便抱着女人就能如何呀!
至少他不成。
一听他关心她,云骊抬头且看着他,微微点头,带些撒娇的口吻道:“还从未起的那么早过,在花轿的时候差点睡着,可方才一沐浴,又觉得整个人都很清醒,你是不是也和我一般?”
听她说话,就能感觉她这个人实在是可亲可爱。
裴度的心仿佛也化了一般,含笑道:“是呀!”
他到底是男子,还不是那种木讷之人,也提出二人共同的小秘密:“那日你送的荷包,我是最后才发现是用梵文写的,没想到你还精通梵文。”
云骊也笑着摆手:“哪里算精通,不过是胡乱绣的,你给我写的,我也看到了,还有这钗子——”她指了指自己头上的钗子,“多谢你费心了,还知晓我喜欢玉簪花。”
“世人皆爱牡丹,亦或者是梅兰竹菊,为何你独爱玉簪呢?”
牡丹是花中之王,梅兰竹菊是君子的象征,可玉簪花呢?
云骊站了起来:“玉簪花生在最炎热的夏季,再恶劣的环境下,它都能生长,甚至不需要阳光,生出的花却是纯白色,一尘不染,连花底也没有虫子侵扰。足以看出它坚贞、清新脱俗、冰清玉洁,这也正是我希望的。你知晓的,我是庶室所出,偶尔不愉快时,看着院子里阴凉处的玉簪花,我就觉得自己也要如此,那么的坚贞纯洁。”
她很少会对谁表明自己是庶出,因为她总认为嫡庶不能界定一个人到底如何。
可对裴度,这个自己的夫婿,她愿意倾吐心事。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呢!
殊不曾想,裴度也是深有同感:“我也是旁支所出,小时候甚至连族学都不允许入,说我们家是裴氏疏族,可其实和我们一样亲疏的都能入族学。只是因我祖父和父亲都尚未有功名在身上,即便我的学问比他们好多了,也无法进去,因此我很不服气,发誓一定要远超族学裴氏子弟,先取得功名。”
不知道是否同病相怜的感觉,二人都觉得互相亲近了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