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点点头,见我一步步走远,又喊了我一声“茯苓”
自我与她定下关系后,她便叫我茯苓,我也不再喊她师姐,而是喊她阿辞。
“怎么了”我回头看她。
她注视我许久,然后一如从前笑眯眯道“路上走慢点,别太急”
“我知道了”
可当我再回来的时候,她却几乎快没了气息。我几欲发狂,而一旁,那个官家人只是坐着,一脸平静。
“咱家找傅大人子嗣那么多年,今日总算是除了根”他轻飘飘的一句话,忽让我清醒。
傅大人?我几乎都快忘了傅这个姓氏,可真要说起来,傅家的子嗣,不就只剩一个我嘛
师姐贪恋看着我,使着浑身劲攥着我的手,我连眼泪都掉不出来,只顾着看她到底是哪伤着了。
“茯苓”她冲我笑,语气仍然轻柔“你怎么那么快就回来了啊?”
官家人看着这副场景,也不急,抿口茶道“咱家也不是个狠心人,剩下的时间就给你们叙旧吧”
官家人将我赠予师姐的护身符一把拿起。而我浑浑噩噩没有一点动作。
“怎么回事,你告诉我,到底怎么会这样啊”我的身体忍不住发抖,我拼了命想要抱紧师姐,巴不得这一刻打碎身体同她融成一团。
“茯苓乖啊”她的声音低的我几乎都听不见了,她使着力想摸我的脸,但最后,她也没能摸到。
我几乎将那段日子的记忆全部封存。等再回过神都是半年后。
我将师姐埋在她平日最喜躺着晒太阳的地方。
我慢慢理清了思绪,才明白她早已经知道了我是逆臣子嗣一事。她那日去官家人那上门诊治,也是替我赴死。
她早就安排好了一切。而我始终在她的羽翼下,被护的安详。
自她逝世,我逐渐将自己活成她。我比我想象中的对医术更没有天赋,但我最后还是学成了。
百姓对她的记忆都快模糊,见着我就当是她一般,对着我笑呵呵打招呼。
过了很久后,我翻到了师姐给我留的一封书信,书信上大多都是她平日常爱说的俏皮话,直到最后,她说道“茯苓要乖,要替阿辞活下去呀”
她总是那么明白我,知道没了她我活不下去。特意留了这样一封信,绝了我死的决心。
一年又一年,等我回过神时,我头发白了大半,这些年我孤身一人走了许多地方,连阿辞父亲家有幸都去过一趟,只是那位老人家对阿辞的记忆也快模糊了。
“阿辞,我很想念你”我站在院中,抚摸她的墓碑,沉沉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