猝不及防的九溪见金光璀璨的饰物在空中划过一道粗暴的弧线,直直的朝着自己砸了过来时,便慌忙侧身躲了过去。
也幸好躲得够快。
不然,她怕是这会已经毁容了。
九溪的闪躲无疑令玛尼哈特更加火上浇油。
从小到大备受宠爱的她,什么时候受过这种窝囊气。
在巴比伦,只要不高兴了,她想打谁,谁还不是赶紧把脸伸过来让她打。进宫这十多天里,她一直刻意的隐忍着自己的本性,企图得到图特摩斯的垂怜。
可天不遂人愿。
法老的情人处处占据上风,阻碍她在后宫扎根不说,见了面也不把她放在眼里。越想越气,她咻的一声,拔出随行侍卫的佩剑,直直的冲着九溪劈来过来。
九溪当下傻眼,慌忙后退几步,才躲过了玛尼哈特劈来的长刀。
见九溪又一次的躲了过去,玛尼哈特的怒火在瞬间燃爆,有章有法的挥舞着手里的铜剑,可谓刀刀毙命。
在一旁观战的西提娅别提心里这会有多高兴了。
在底比斯,刺死一个身穿宫服的侍女并不足惜。生怕玛尼哈特公主不够火上浇油,她看了一眼处于劣势只顾防御和躲避的九溪,又看了一眼紧追不舍单纯年轻的联姻公主,思索着要不要再刺激一番时。
退无可退的九溪已经反手夺过丧失理智的玛尼哈特手中的佩剑,本能的胡乱的挥舞着后退自保。
可深陷情绪旋涡的玛尼哈特根本不管这些,她左右闪躲,直直向前,赌的就是九溪没有那个胆子刺伤她。
可惜她是个被宠坏了的孩子。
见玛尼哈特步步紧逼,深埋心底已久的积怨冲出脑海,九溪挥舞着手中的佩剑,毫不留情的刺进了玛尼哈特的腹部。
一道殷红的鲜血从玛尼哈特那具年轻的身体上汩汩流出。
这是九溪第一次拿刀刺人,望着刺目的鲜血,她当下懵愣了片刻,抖索着抽出刺进玛尼哈特腹部的铜剑,松手。
青铜佩剑哐啷一声,掉在了夕阳照耀的大地上。
见公主大庭广众之下被刺,随行的侍女们在瞬间乱作一团,尖叫的,搀扶的,跑腿传信的,去喊医生的。只有西提娅,在慌乱之中还不忘她的铲除大计,“来,来人吶,赶快把这个刺伤公主的凶手抓铺起来。”
只片刻的功夫,锃亮的六个长矛直抵九溪的脖颈。
“你……你敢……”因为疼痛,依附在西提娅肩膀上的玛尼哈特那张美艳的脸庞一度有些扭曲,不可思议的睁大双眸望着一脸平静的九溪,她一脸的震惊,“你敢……刺伤联姻公主?”
知道自己的脱身大计拜这个愚蠢的公主所赐是彻底泡汤了。不仅如此,她还有可能会再度身陷囹圄,回到那个蛇鼠横行的地牢。
抬首望了一眼逐渐西沉的夕阳,又无奈的望了一眼这个令她做出拒婚决定的玛尼哈特,九溪一声叹息,一时无语。
这个女人,十八年的宫廷生涯真是白过了,简直是光长年龄不长脑子的人间代表。对一个没有脑子的女人辨析事务本质,无疑是白费口舌,引火上身。
沉默,或许是此刻最好的应对办法。
“公主,先别说话了。”心底极度愉悦的西提娅搀扶着血流不止的玛尼哈特,假意压着嗓音安抚,“医生很快就到了,凯姆特医生的医术非常棒。别怕,啊~”
痛苦的翻了个白眼,玛尼哈特疼的上气不接下气,“我……要亲眼看着……这个女人……就地正法。”
因为失血过多,玛尼哈特在说完狠话后,毫无征兆的昏了过去。
“会的,会的,陛下和资政院的大臣们会公平裁决的。”故作难过的喃喃自语,西提娅此刻的心里别提有多开心了。
庄严神圣的卡纳克太阳神庙内,法老的成婚仪式准备的如火如荼。
为了弥补推迟婚礼给九溪带来的困扰,婚礼的一切规格都是最高配置。
神庙里端,祭司们辛勤的在花园里浇灌着郁郁葱葱的各类花草,希望它们在下个月的此时,能开出娇艳无比的花朵。
磅礴大气的纺织厅内,职工和匠人们在集中精力的赶制各类饰品。
一番巡视下来,见各项进展筹备有序,图特摩斯在萨伦尼的陪同下,给予匠人们不同程度的嘉奖和鼓励。
虽说时间紧张,但尽快举行婚礼,是消除他们之间误会最好的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