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陈顺也不住地摇头叹气。
望着榻上一头白发面容憔悴的陆无忧，他更觉造化弄人，只是斯人已逝，又能如何呢？
送走太医后，陈顺让人去煎药，又命人往宫里传信。
薄暮时，皇上派来的太监查看了陆无忧的情况后回了宫。
御书房。
听完太监的话，皇上沉叹一声，久久都没能平息心中的情绪。
陆无忧是他最小的胞弟，他们的感情也是在所有皇子中最好的。
如今陆无忧这般消沉，他心中多少有些愧意，可更多的是无奈。
贺兰瓷战死让他觉得朝廷不能再重文轻武了，若战事再起，还有谁能像贺家这般拼死护国。
夜阑。
昏睡了一整日的陆无忧终于转醒。
伺候的丫鬟忙将煎好的药端了来，却被他推开了。
陆无忧抬起微红的眸子，哑声问：“王妃可回来了？”
闻言，丫鬟面色一怔：“王爷……”
做了不过一月王妃的贺兰瓷早已入土，这王府哪里还有什么王妃。
见丫鬟不答话，陆无忧眼中多了几分恼意，他强撑着无力的身子下床站起来，踉跄地朝房外跑去。
“王爷！”
丫鬟赶紧放下药碗，追了出去。
曾经总会在门檐上点一个灯笼的院门外漆黑一片，仿佛那里从来就没有人居住。
陆无忧心一窒，紧绷着唇线大步走过去推开了院门。
夏夜竟如冬夜般萧瑟，迎面而来沉闷的风差点把他扑倒。
入院进房，丫鬟将蜡烛点上，整个屋子亮堂了起来，但仍旧照不亮那丝空寂。
“出去吧。”陆无忧疲惫地抬了抬手。
丫鬟行礼退下后，周遭顷刻陷入了死寂中。
陆无忧环视着房内的布置，与贺兰瓷走时没有一丝差别，只是桌上和案上落下了一层薄灰。
良久，他才抑住心上地刺痛，走到梳妆镜坐下。
在橙黄色跳耀的烛火下，一只金海棠珠花步摇闪烁着星辰般的光辉。
陆无忧一怔，伸出微颤的手将其拿起。
这是三年前贺兰瓷及笄那日他送给她的礼物。
“你可知海棠被称为什么？”
“不知，但只要是无忧送的，我都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