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泽秋新进的胭脂不仅花样繁多,就连装胭脂的盒子也精巧好看。安宁还叫巧匠打了两扇屏风,几个置放首饰的架子摆在铺子里,这样女客们挽发换衣都有了地方。
各种精巧的簪子也能按照种类一只一只摆放在首饰架上,按照徐阿嬷的提点,安宁叫莲荷姐妹们每天都采摘新鲜的花朵衬在簪子和脂粉盒下面,互相映衬,更加有美感。
徐阿嬷不仅绣艺高明,对铺子的陈设装修也有自己的独到见解,在她的提点下,铺子里铺上了地毯,往内院去的门上坠了贝壳帘子,店里还新置放了几盆花草,虽然只是小小的改变,给客人的感受却大不相同了。
望着钱罐子里越来越多的银子,何慧芳心里高兴,比吃了蜜都要甜,以前存的都是铜钱,现在直接存银子,唉,踏实。
何慧芳最近变着法的给安宁做好吃的,沈大夫说多吃鱼虾好,她就每天早上去菜场买新鲜鱼虾,沈大夫说吃太油太辣的不好,她就和慧婶子庆嫂学做清淡的菜。
什么白灼虾,豌豆炒虾球,清蒸鱼,茄汁牛腩,何慧芳都能做的有模有样。
沈泽平爱跟着何慧芳去菜场买菜,经常带个把糖饼,鸡蛋糕回去,何慧芳知道是给莲香买的,但啥也没说,看俩孩子的缘分吧,等过一年沈泽平大了定了性,俩个还这么要好,她就和二嫂商量商量,让沈泽平和莲香定亲。
“欸,伯娘,你看那人像不像秋娟姐?”
这日他们正在菜场买菜,何慧芳正盯着鱼贩子称重,沈泽平指着前面说道。
何慧芳顺着沈泽平手指的方向看了眼,是个穿的破烂,佝偻着腰的女子,看那身形有些像,可秋娟咋会是这幅脏兮兮的打扮呢。
她还想上前看仔细点,那女子提着篮子快步走了。
秋娟一边走,眼泪一边大颗大颗的流,昨晚上李元又喝多了发酒疯,她半边脸还肿,不想叫何慧芳看见。
“估计是认错人了。”何慧芳提着篮子嘀咕了一句。
中午吃的是清蒸鱼,何慧芳把鱼收拾干净,控干水以后倒了些酒,加了姜片和葱丝,将鱼腌制两刻钟去腥,再烧上火,架好一个大锅,隔水将鱼放在锅里蒸,还撒了葱姜丝。
不一会水咕咕咕的开了,鱼肉的香气逸出来,何慧芳掐着时间,刚到一刻钟就把火撤了,这时火候刚刚好,鱼肉鲜嫩爽滑,一点都不老。
何慧芳找来个干净碟子,把蒸好的鱼挪过去,葱姜丝挑走,蒸鱼溢出来的汁水也不能要,味道最腥,酱汁得自己新调,不过也简单。
把油烧热了,淋在盖了新葱姜丝的鱼身上就好,滋啦滋啦的声音一过,那香味更浓了。
何慧芳又在碗里倒了点酱油,几滴醋,一小勺白糖,搅合均匀后淋在鱼身子上,这样一道原汁原味的清蒸鱼便做好了。
“尝尝,从桃花江捞上来的鱼,活蹦乱跳的可新鲜了,这样的鱼蒸着吃味道最美。”
安宁夹了一块尝了,鱼肉鲜美一点都不柴,更重要的是一点腥味都没有,特别的爽口。
“娘,你做的真好吃。”
何慧芳心里可美了,给安宁夹了鱼身上最好吃了一块肉,腮边上的月牙肉,笑呵呵的说,“那你多吃点儿。”
第二天一大早,天蒙蒙亮,何慧芳又提着菜篮子出门了,要想买到新鲜的好鱼,就得赶早。
不过街面上有些闹哄哄的,何慧芳感到有几分奇怪,遇到了同样早起买菜的庆嫂,她抓着何慧芳的胳膊说。
“昨晚上,咱们桃花镇出人命案哩。”
何慧芳吓了一跳,紧张的问,“哪条街的事啊?”
庆嫂皱眉,“不是在镇上,是乡下,听说有个男的被媳妇给毒死了,家人现在报了官,那女的被抓到了衙门,正在审问呢。”
镇上极少出这么恶性的案子,为了平息民怨民愤,一般都是公开审问,允许百姓围观。
何慧芳倒吸一口凉气,也没心思买菜了,“走,咱们去衙门看看。”
路上又遇到了桂婆婆,她没和何慧芳搭茬,走在后头和人嘀咕,“听说那毒妇是沈家村的哩,呦,一个妇道人家,心肠比毒蛇还要坏。”
何慧芳好巧不巧的听见了,回头瞪着眼问桂婆婆,“你说啥?”
桂婆婆知道何慧芳一家子就是从沈家村来的,忙解释,“哎呦,这是真的,我可没瞎编,我儿子可在衙门里当差,昨晚忙了一宿,早上回家吃早饭时说的,女的是沈家村人,嫁的男人姓李……”
莫不是秋娟和李元?何慧芳心里一惊,加快脚步往衙门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