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光落到垂着头认真画着的小娘子身上,她满头青丝如瀑,只用一根丝带松松束起,素白的脸颊边落下一缕青丝。
沈季淮从未如此近又仔细地打量一个小娘子,回过神来时,他心里一惊,顿时生出几分窘迫来。小娘子方才看他的眼神都带着疏离,若是知道他如此看她,必然会恼怒。
可明明,她应该是对他有所依赖的才是。
这情绪来得实在过于突兀,让沈季淮有些莫名,他为何会如此想,收留温葶是因为她是好友的妹妹,如今好友生死未卜,他帮忙照顾也是应当的。
沈季淮压下心里的莫名情绪,眉宇间透出几分冷意,便出了温葶的屋子。
温葶听着他疾步而出的脚步声,手里的炭笔顿了顿,也不在意,许是自己没搭理他,让他不悦了吧,她只顿了一瞬便继续写起来。
温家家财尽数充公,庄子铺子没有留下一星半点,可温葶恍惚记得,城东有家铺子是阿娘的嫁妆,后来阿娘贴身嬷嬷自请出府去养老,阿娘便做主把铺子给了嬷嬷。
从前温葶只一直想着阿兄会藏在哪里,一直藏了那么多年,直到她去了庄子里也没露过面。
如今忽然灵光一闪,换位思考,把她当做阿兄,竟有些豁然开朗的感觉。
若她是阿兄,脱险之后必然会找个安全的地方藏身,再者要确认她的安全,必然不会离她太远,最后,依着阿兄的性子,必然会伺机而动,为父亲平冤。
温葶记下铺子信息,又思考了好一会儿,写下了几个可能藏身的地方。写完之后,她把这些地方都看了一遍,让松雨端了火盆来,把纸烧掉。
她闭着眼靠在大迎枕上,回想了一遍有没有遗漏。
松雨从外面推门进来道:“娘子,该换药了。”
温葶侧头看过去,就见她托着的木盘里一堆瓶瓶罐罐,还有干净的布条。
门窗俱都关上,松雨打开药罐时浓重的药味溢满了整个房间,帮着温葶解开身上轻薄的衣衫又,去掉缠绕的布条,露出里面肌理雪白的皮肤,在这一片白腻之上,殷红的伤口显得尤为刺目。
松雨放轻了力道,轻轻地碰上她的伤口,几乎不敢用力,她眼圈泛红,这么娇嫩的肌肤,也不知当时该有多痛。
她忍不住问道:“娘子的伤口可还疼得厉害?”
痛吗?自然是痛的,可这痛比起她难产时的痛就算不得什么了。
温葶眨了眨眼,摇头道:“不疼,你上药吧,不用如此小心。”
松雨应了声,心里却想,这么重的伤怎么可能会不疼,温娘子-->>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