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行泽以前就像个老年人,手机对他来说只是一个保证通讯、员工随时能够找到他的工具,现在用的频率越来越高,而且还会对着它笑。
严弦带颜色的本子看了不少,秒懂了内容,立即倒吸了口冷气,“薄总你们玩儿这么大啊。”
薄行泽抬头,“你怎么还没走?”
严弦咬着牙要被气死了,本来就没多温柔,现在谈了恋爱连人性都没了,“亲爱的陛下,奴才在回报工作啊!”
“哦,继续我在听。”薄行泽让她继续说,低下头又给祝川回消息。
严弦牙齿磨地咯咯作响,要不是不敢非要抡着文件摔在他脑门上,忍了忍继续汇报工作,“徐老拍板了几个项目,关于在西城区开发出一个商业区,集合学校、游乐场、商圈比较全面的高档的……”
“不行。”
严弦以为他没听,公式化的念经,被突如其来打断还吓了一跳。
薄行泽一直在听,甚至于没接企划书,直截了当道:“西城是政府和居民混合的地方,散碎不够集中。即便能拿到权限,开盘的时候依然要和他们打交道否则根本没有权限卖,风险太大。高档商业区投入过大,西城已经有了足够的底蕴,再开一个商圈意义不大,我没兴趣和老户撕抢一块肉,代价太大到嘴的利益又太小,驳。”
严弦:“但这是徐董拍板的。”
薄行泽抬眸,透过镜片的视线冰冷锐利,“我才是红叶的执行总裁。”
严弦迟疑了下,小声说:“薄总,我有句话不知道当讲不当讲。”
薄行泽:“你问出来就代表你想讲。”
严弦翻了个白眼,心说这人就不留一点想象的余地。
“虽然我们都知道你是为了公司的利益,下面员工也都很尊敬您,但我有时候开完会收拾东西会听见几位董事私下里说您……”
薄行泽淡淡补上:“徐老年纪大了,徐言太小又没本事,红叶是我一个人的天下了。”
严弦点头,“那您这么做的话不是让徐老也这么想吗?”
“所以呢,我这么想他们以为自己能拦得住我?”
严弦突然觉得他好像不太一样了,如果说以前无欲无求像个赚钱机器,那么现在就更像是一个活生生的人,会对这种猜忌嗤笑讥讽,眉宇间存了一丝轻狂。
“那我去跟徐老说一声?”
“我亲自跟他说。”
祝川约了易贤在檐上月喝酒,他现在其实已经不太喝了,薄行泽非拖着他去体检,看到肝脏检查的时候脸都要黑了。
他说自己又不疼不痒的没事,薄行泽脸色更难看,冷冷看着他:“再说一遍。”
他也不敢跟薄行泽对着干,赶紧保证说自己以后少喝,他还不满意,最后细碎承诺再也不喝了才逃过一劫。
第二天酒柜就被锁起来了,钥匙由他保管。
祝川想一想已经很久没喝过了,有点馋便要了点度数较低的边喝边等易贤,快喝醉了他人也没来,拿出手机给他拨电话,结果声音隐隐约约传来。
檐上月的隔音很好,落竹台虽然没关窗……祝川伸头一看后巷正打着架,手机铃声好像是从那儿传来的。
他立即把电话挂了,声音即停。
动手的人估计也发现了,抢了手机随即砸烂,一脚便往易贤身上踹去,祝川大声喝止,“喂!干什么呢!”
男人抬头看到三楼上探出一颗头,“关你屁事,老子要债呢少管闲事不然一会连你一起打。”
“有种不要躲。”祝川伸手随便摸了个趁手的花瓶,万分不忍地亲了亲它,“六十万的小宝贝,辛苦你了。”
啪!
花瓶当即碎裂,要不是躲闪及时现在已经脑浆迸裂了,祝川早已拨了内线让檐上月的保安将易贤带来了。
祝川拧眉看着他,“第二次了,你到底跟他们什么恩怨?说出来我帮你解决,打成这样还要不要见人了?”
易贤低头不肯说,祝川脾气也上来了直接把杯子扔在桌上,“不说是吧,刚救你砸的花瓶六十万,赔钱。少一分你就再也别来檐上月了,滚吧。”
这句话像个开关,突然戳中了易贤内心某处。
易贤低低冷笑起来,带着一点凄厉和阴郁,笑得祝川十分不适。
“钱,每个人都跟我谈钱。”易贤抬起头,一脸伤配上赤红的眼睛莫名骇人,“是,我只是个小三生的没本事的废物。老头子迫不得已认了我,易商把我撵出家门让我不要混吃等死。”
祝川被他吼的一愣,一直没发现这个人心底居然对自己藏了那么大的怨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