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崇煜只是笑,没有回答。
但郁小年那句话在他心里挑起了一股恶念:如今,他似乎被她的皮相迷惑。之所以被迷惑,显然是因为看得见却得不到。如果得到她、拥有她,百般玩弄,是不是就会腻了?然后,就可以鄙夷地看一眼这个粗野村姑,毫不留恋地洒脱离开?
这个想法一冒出来,心底像突然豁开一道黑暗的口子。
他拼命挣扎着不让自己掉进去,可身体没有抓扶,不受控地往深渊里坠。
一面恐慌,一面享受黑暗带来的快感。
这种想法自出现,就再也收不住,一直到夜里睡去。
夜里又陷入一场梦魇。
自从参军以来,尤其是上过战场厮杀后,噩梦尤其多,很少能睡个踏实觉。
梦里是一方小院。
郁小年在喂鸡,他在砍柴。
微风徐徐,炊烟袅袅,那种静谧与安详,即便是在梦里,也安抚着他狂躁不安的心。
郁小年让他杀鸡。
他照做了,落刀时,梦境突然变成了红色,整个世界像是被泼了一层鲜血,那鲜血还会流动,在他手上,在他脚下,像是游走的蛇,像是决堤的水,肆意蔓延,无穷无尽。
光线昏暗起来,万物看不真切。
他仿佛置身一层血雾里,辨不清抓在手里的是野鸡,还是敌军,亦或是南州。
“南州哥……”
梦里的郁小年轻唤了一声。
南州!
此刻,眼前的世界骤然变得清晰,手下的幻影也变得清晰了。
江崇煜看清了,的确是南州!
他正被自己按在手下,更作死地朝自己冷笑。
可恶!
他怎么敢的?
江崇煜心里的杀意如千军万马浩浩荡荡奔腾而来:就你一个猎户,也配娶她?
他眼睛一眯,手起刀落,没有丝毫犹豫。
咕噜噜——
南州的脑袋滚了很远。
梦里的血色又浓郁了几分。
那血腥味灌入鼻孔,几乎让人窒息。
但窒息的同时,又觉得满心畅快。
南州死了。
死在他手里。
这一刀砍去,砍得他痛快淋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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