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进出口经营资质放开以前，私营企业纷纷向集体或国营企业支付一定的管理费，挂名取得一个非私营的名分，产品照样可以出口到各个国家。
政策不允许，她现在拿不到进出口经营资质，只能找一家国营企业挂靠贴牌。
这位萧主任问题越多，说明就越有合作的意向。
“我对外贸的了解，仅限于书本、广播和道听途说。”杨文妮回答的很模糊，故意强调道，
“反正都是做买卖，我在电影院、公园、百货大楼门口摆过摊，文昌阁庙会上租过摊位。摆摊是直接卖给消费者，做外贸就是搞批发，只不过是批发给外国人是吧。”
就算她把自己说成是一个练摊的老手，但她和国外客户交谈的那几分钟就已经暴露了她对外贸行业的熟悉。
可户口本和介绍信不是假的，对于杨文妮的表现，老谋深算的萧主任还是觉得疑点重重。
萧子杰换了姿势，手指在桌子上无意识的敲了敲：“做外贸没有你想的那么简单，国外对食品卫生和用具安全性要求很严，除有食品和药物法的管制外，还有一个所谓的‘人权委员会’规定，如有人使用某种商品受损害，可提出控告，进口商就要受罚款等处分。
比如，他们要求竹制品要用硫磺熏过，不能生虫，如果竹制品发现生虫，成批货物都要销毁。甚至玩具品质不好，孩子玩时划破手，都要被控告，所以，我方十分注意出口商品的质量。
另外，国外现在流行所谓的‘超级市场’，即自动售货制度。一般商店营业员很少，顾客自己从货架上选货，然后到付款处付款，所以，国外商人要求我们要注明商品名称、原料、规格、产地、使用说明等等，否则很难进行贸易。”
难为他一下解释了这么多，这么详细，没有再继续“拷问”。
他说的这些，杨文妮最清楚不过，可她不敢一次暴露太多啊。
萧子杰现在肯定不会想到，国外流行的“超级市场”简称超市，用不了多少年就能开到老百姓家门口。
“萧主任，产品的质量我能保证，抽纱绣是用棉、麻之类的天然材料制作。商标我没有，因为都是散户，只能找企业合作挂靠贴牌。管理费就按现在的市场价。”杨文妮为了表示自己的诚意分析道，
“关于产品的问题，我想再多说两句。就拿米国来说吧，那边是资本主义社会，在我们刚解决温饱的时候，那边的城市就已经高度商业化，非常发达、繁华了。
而商业化导致生活压力大，所以，他们现在所追求的是一种安逸、舒适的生活氛围，摒弃繁琐和豪华，倡导回归自然，又叫乡村田园风格。
家具和家居用品多运用天然木、石、藤、竹等材质质朴的纹理，突出材质本身的特点。比如，原木色的相框，在那边就很受欢迎。
另外，他们还酷爱做旧工艺，在原本光鲜的家具表面，故意留下刀刻点凿的痕迹，好像用过多年的感觉。涂抹的油漆也多为暗淡的哑光色，排斥亮面，显得越旧越好。
同样，家居用品也可以做成有厚重年代感仿古的，和他们的家具相互搭配。
收音机里是这样说的，如果你拥有一件祖母用过的旧家具，一定要放在居室最醒目的位置，它是你注重文化和历史的象征。”
把一切归功于收音机，也是无奈之举。
杨文妮说完后，萧子杰陷入了沉默，阮亭方不敢接话和杨文超一起看着服务员上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