照片上，她穿着戏里破旧的演出服，长发扎成两束马尾，怀里抱着一束路人送来花，和其他的同学一起，站在舞台上合照。
从照片的角度来看，拍这张照片的人应该站在边缘的位置。
黎离抿唇，从书架上取下那个相框，目光定格，指腹缓缓摩、挲着照片上的人。
她现在才知道，那场毕业汇报演出，陈枭也来了，只是对方站在她看不见的角落。
一个人来，又一个人离开。
黎离微垂着脑袋，只觉得喉咙发紧，她缓慢调整着呼吸，酸涩的眼眶渐渐变得潮湿，一滴眼泪吧嗒落在相框上。
黎离本来不想哭的，还是忍不住，脑子里浮现出异国落雪的那个除夕夜，陈枭不远千里赶来，就是为了对她说一句：“新年快乐”
往事历历在目，他们好像错过了两年，又好像没有。
一切都还来得及。
黎离耷拉着脑袋，望着手中的照片出神，连陈枭什么时候走过来的都没发现。
男人俯身下来，自身后将她拥入怀中。
“在想什么？”他轻声问。
属于陈枭的气息干净清冽，还夹杂着书房里淡淡的檀香，密密实实地将她包围。
黎离眨巴眼，试图将眼眶中的湿意逼回去，可惜一点用也没有。
她攥紧手中的照片，鼻音很重，微带哽咽：“我们好像，错过了两年。”
如果他早点解释清楚，她早点想通，或许彼此经历的难过就会少一些。
可惜没有如果。
意识到不对劲，陈枭喉咙一紧，握着黎离的肩膀，将人揽过来，两人面对面，他这才看到女人水雾弥漫的眼眶，眼睛红得像兔子。
陈枭抿唇，黑眸直勾勾地望着她，有些无措紧张，更多的是心疼。
他小心翼翼地伸手，温凉的手指轻轻抹掉黎离脸颊上的泪痕，声线也低了一度，哄小孩似的语气：“小黎乖啊，不哭。”
陈枭低头，薄唇吻过她泛红的眼尾，潮湿的脸颊，最后动作温柔地吻在黎离的嘴角。
“只要你的心里有我，我们就不会错过。”
陈枭微垂着脑袋，额头抵着黎离的，沉稳微哑的声线在冬日寂静的书房中，显得格外低沉悦耳。
遇到黎离以后，陈枭再未考虑过别人，如果黎离不愿意原谅，他甚至做好了最坏的打算，看着她嫁作他人，开始另一种人生。
陈枭曾梦到过这样的场景，又在午夜梦回时惊醒，之后便是长久的失眠。
如果黎离问他，有多爱她，陈枭的回答大概是，再遇见一千次，一万次，他也会对她沦陷一千次，一万次。
黎离吸了吸鼻子，回抱住他，顺便将脸上的眼泪胡乱蹭在陈枭干净的衬衫上，鼻音很重，慢慢开口：“我很开心。”
她调整着情绪，一字一语地慢慢重复：“两年前，在国的那个除夕夜，看到你我很开心。”
“毕业那天，你来看我的演出，我也很开心。”
“还有、还有很多。”
能让她开心的事太多了，细数起来，每一件竟然都与他有关。
黎离有些语无伦次，单薄瘦削的肩膀轻颤，说着说着，眼眶又很不争气地红了，氤氲出一层薄薄的水雾。
陈枭垂眸，宽大温热的手掌轻抚着她的脊背，哄小孩似的，声音温柔地不像话。
“是我不好，又惹你哭了。”
他稍稍弯着腰，替她拭去泪痕，俊逸的眉眼低垂着，立体深邃的侧脸被书房的灯光映出近乎完美的光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