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会进行中,黎笙总觉得周围有道避不开的视线正盯着她。
傅承睿以为她身体不舒服,关心道:“要是觉得身体不舒服,我送你回家。”
黎笙抿唇,摇摇头。
两人低头耳语的动作落在陈枭眼里,他狭长的眼微眯,不动声色地瞧。
黎笙转身从侍从的托盘里拿了杯果汁,回头的那一刻,撞进某人那双漆黑深邃的眼眸中。
视线相撞,黎笙淡然平静,陈枭则黑着脸,面色如霜。
黎笙忍不住蹙了蹙眉头,他怎么在这?
傅家跟陈家相识,陈枭出现在这,情理之中。
只一瞬,黎笙淡淡敛眸,跟个没事人似的收回目光。
陈枭喉咙发紧,被黎笙的无视刺激到,他盯着女人那抹一翕一动的红唇,舔了舔干涩的下嘴唇,整个人愈发不淡定。
陈枭的酒一杯接一杯的下肚,任沈皙和许栖然怎么劝都没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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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近晚宴结束,黎笙拿着手提包,提了提裙摆,去了趟洗手间。
黎笙准备补个妆,刚拿出口红,抬头后,被镜子里的男人吓了一跳。
陈枭不知何时跟过来的,脚下竟然一点声音也没有,此时倚在门外,眉眼漆黑,肤色冷白,五官的轮廓被头顶上方的光影切割得立体而分明。
黎笙淡然旋转出口红补妆,黑白分明的眼眸干净清澈,轻声道:“陈先生跟踪人的本事真是愈发有长进了。”
陈枭神情阴郁,沉黑的眼眸里暗流涌动,视线落在女孩嫣红的唇瓣上,牢牢锁着。
他脑子里回想起刚才宴会厅里,黎笙跟傅承睿的互动,刺眼又伤人。
陈枭不答反问,唇角勾着抹自嘲的笑,认真问她:“涂给傅承睿看?”
黎笙轻抿了下唇瓣,抬眸看他:“陈总难不成连我涂口红也要干涉?”
什么叫涂给傅承睿看?
她自己看着赏心悦目不可以吗?
陈枭紧抿的唇线僵直,他沉默地摇头,“怎么会。”
黎笙将口红装回包里,语气云淡风轻:“那你更没必要问了。”
黎笙拎着包离开洗手间,头也没回。
望着那道越来越远的背影,陈枭第一次没有拦,两人就这样擦肩而过。
陈枭已经数不清,这是黎笙第多少次跟他划清界限。
两人似乎完全没有任何可能。
黎笙早就走出来了,只有他还在原地打转,对过往耿耿于怀。
就这样算了吗?任她越走越远。
他们不会再相爱,不会结婚,不会生子,往后余生的几十年,黎笙的身边会有其他人,唯一肯定的是,跟他再无干系。
许是酒精上头,陈枭倚着身后冰冷的墙壁,冷意渗透骨髓,脑子也昏昏沉沉。
似是做了决定般,陈枭沿着和黎笙相反的方向,朝停车场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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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宴终于结束,有了之前醉酒的经历,这一次黎笙滴酒未沾,全程只喝果汁。
“今天谢谢你帮我解围,我送你回家吧。”傅承睿如释重负,主动提议,黎笙没有拒绝。
两人和其他人一同走到酒店门口,傅承睿让黎笙先在门口等他,他过去开车。
黎笙依言等待,没多久,手机传来震动,她低头看了眼,是一个陌生号码打来的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