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怕他会影响其他病人休息,我特意选了VIP单人病房。
护士为他输液的时候,他果然又闹了。
平时的伊佐那是三岁,生病的伊佐那大概就只剩一岁半了。
“我觉得我还是把真一郎叫来吧。”我冷冷地说完,掏出了手机。
下一秒,躲避着输液针的伊佐那直接从病床上掉了下来。
“骗子!”
他的声音有点哽,打着颤,从嗓子里挤出来。
“……我不见骗子。”
骗子。
他一边说着这个词,一边像是要哭出来。
“血缘关系很重要吗?”
没等他说话,我就自己回答了。
“当然重要了,如果不是因为血缘关系,我是不可能去管九条夏杏的。”
咚——
伊佐那撞到了床脚,虚虚地想要站起来。
他努力了好几下,都没能站起来。
这也难怪,他不仅在生病,还有点低血糖,比上一次见面时更瘦了,估计是很久没有好好吃饭和休息了。
我慢慢地走到他面前,俯视着他。
“……但是我和你没有血缘关系,也在管你啊。”一声轻叹从我的嘴边溢出,“不闹了,好不好,那那?”
那那是我对伊佐那的调侃,我喜欢这个名字,也为自己的宠物兔取名那那子。
顺带一提,那那子已经在京都过上了豪门阔兔的生活,不仅拥有一个用来奔跑的大院子,许多玩具,还有孔雀猫狗和小鸟当伙伴。
只不过那那子有一个物似主人形的坏习惯,喜欢咬人。
除了不咬我,家里碰过它的人几乎都被它咬过。
“咳咳——”君岛的轻咳打断了我和伊佐那的僵持,让我意识到病房里不止我们两人。
我对君岛最亲密的称呼是“育斗”,有且仅有过一回——他第一次带我出门时,后来觉得还是叫君岛更顺口。
裙角被拽住了,我的拳头硬了。
伊佐那恶劣至极,竟是拽着我的裙子借力站起来的。
“不准叫真一郎。”他站起来比我高一些,说话也不像刚才那般虚弱了,“叫鹤蝶过来这里。”
“你以为你在命令谁?”
我从他手里扯回了自己的裙角。
“不然我不配合!”他理智气壮道。
“……”行吧,这回算他赢了。
我当着他的面给鹤蝶打了电话,简述了事情经过,并让他过来医院。
伊佐那这才重新躺回病床上,伸出左手让护士戳针。不过按照我对他的了解,这只是短暂的安宁,他绝对在酝酿着下一个妖蛾子。
“我要去普通病房交涉一下。”君岛对我说道,“被黑川君殴打的城田君,他的家人提出高额赔偿才肯私了,不然就要报警。”
“他们要多少就给多少吧。”我耸了耸肩,“理亏的是我们这边。”
病床上的伊佐那从鼻腔里懒懒地哼了一声。
“话虽如此,金额却不能太离谱,我会和他们达成一致的。”君岛停顿了一下,说,“晚点吃生日蛋糕的时候,我有问题想问你,芙柚子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