礼部来人,直接去了裴府,也是皇上赏赐的宅院,却扑了个空,门房说:“大人夫人不在,在庄下院里住着,看天下着雪,一时回不来,大人有什么要紧事不?”
送旨可不就是要紧事。
看来还得再跑一趟,裴大人是圣上面前的红人,虽然不用应卯上朝,但是管着士农司,皇上都说裴大人于江山社稷有功,只要裴大人不犯太大的过错,裴家能兴旺百年。
或许有人要说这话为时过早,可看看裴殊今年才十九岁,他虚度的十几年光阴,全在这一年半的光景中补回来了。
十九岁,还太年轻,且看朝中哪个三品大员不是四十岁朝上,裴殊屡屡立功,皇上压着赏赐,总不能还给他升官,这才决定把赏赐给顾筠。
从盛京但庄子骑马也得一个时辰,但没人敢抱怨一句,对他们来说,给裴家宣旨,也是殊荣。
雪愈下愈厚,到了裴家雪已有一寸,礼部官员上门宣旨,“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士农司司命裴殊于江山社稷有功,其夫人顾筠恭顺敏淑,特封为淑人,钦此!”
大雪纷飞,礼部官员脸上却带着三月春日的笑意,“裴淑人,请接旨吧。”
裴殊扶着顾筠起来,又塞了一个厚实荷包,他一个月月钱也就二十两,这一给,就给了一半去,把人送走,顾筠拿着圣旨左看右看。
圣旨上绣着瑞荷,字是由礼部写上去的,钦此二字旁印了国玺。
礼部还说过两日会有人来给她量尺寸,订做淑人穿的吉服,头冠。
三品官员的妻子母亲封诰命时会被封为淑人,但不是所有三品官员的妻子母亲都能受封,有品阶的夫人就能参加宫晏,当然也会高人一等。
顾筠看看裴殊,“皇上竟赏了我,多谢夫君。”
裴殊:“有啥好谢的,给我也看看……和给我的圣旨不太一样。”
不过都是明黄色的卷轴。依誮
顾筠道:“这个得供着的,三品淑人,我以后也有官当了,我才多大呀。”
顾筠今年十七,过了生日满打满算十八出点头,十七岁就得了诰命,这苦尽甘来还带回甜的。
裴殊:“也不小了,你都要过生辰了,没几天了。”
裴殊走上去拉住顾筠的手,四周没人,大门也关着门雪地里静悄悄的,好像这样走下去,能走到天荒地老。
明明是雪天,湿冷,裴殊的嗓子却有点干,“阿筠呀,我要不要去找个大夫看看,喝点药什么的,而且我觉得我身子越来越好了……”
顾筠怔了怔,其实她后头就没想过这些事,人生不如意十之八九,哪儿能事事顺心。
老天爷让裴殊变好了,他就知足了,至于孩子,不能强求。
现在裴殊做官了,也是体面人,顾筠更不想出去找大夫,万一走漏风声,于名声有碍,他们两个相互喜欢,相互扶持不就行了吗,还要什么孩子,顾筠也不想让裴殊吃药啥的,万一再扎针,多难受。
顾筠拍拍裴殊的手背,“你好好养身子,别的不用担心,我想过了,世上没有十全十美的事儿,咱们成亲也有一年半了,这样就挺好,我也不是非要孩子,好啦,不用去看大夫,反正没人催咱们要孩子,是不。”
裴殊:“?”
顾筠是这般想的吗。
裴殊扯了下嘴角,若他说他没病,从头到尾就没病,是装的,顾筠饶不了他,那怎么办,现在顾筠心如止水,以前的话还会使小招数招一招他。
顾筠真的变了,也可以说,真的不在意了。
这怎么办。倘若开始的时候好好说,顾筠未见得听不进去,现在好了,啥都好了,顾筠有了诰命,觉得啥都圆满成功不要他了。
进了屋,裴殊把门关紧,厚帘子一撂下来,一下隔绝了外头的风雪声,屋子光线暗,顾筠点了盏灯,妥帖地把圣旨放进匣子锁好,又往柜角挂着的香囊里换了药草,以防有虫咬。
裴殊一下把人抱了过来,顾筠惊地呼了一下,“夫君这是做什么,青天白日的,你……”
裴殊道:“我怎么了,我抱一抱你都不行吗,你是不是不在意我了,有了诰命夫人,我怎样都不打紧对不对?”
顾筠想说这是哪儿的事,可裴殊又说:“我一个男子,现在闲下来了,想治病求医了,你偏不让,我都不介意,还说什么没有十全十美的事,我偏要你十全十美呢?”
顾筠想说心意她领了。
裴殊附身快速亲了顾筠一口,把这话堵在她嘴里,“我不管,你给我治,你也看医书,你来给我治。”
顾筠心道,她若能治,不就成大罗金仙了吗,羊肉也试过了,其他的韭菜也试过,真用药她也不知用什么,怎么给裴殊治。
顾筠为难地看着裴殊,“夫君,有些事不能强求。”
裴殊道:“我就强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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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又不是不行,他连试都没试过,结果顾筠和他说不能强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