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武伸出右手拇指与食指,抓住左手手表上的第二个把头,用力一拉“哗”地一声,拉出一条足有五十厘米长的细钢线。犹豫了一秒钟后,便猛地套在感染者的脖颈处,右腿一弯,顶着感染者的脊背,压在感染者肩膀上的双前臂同时用力,将感染者的身子一点点地往下压。
六人佩戴的都是专供特情人员使用的特种手表,这种手表咋看之下跟普通手表没什么两样,但细看之下便会发现,它的表盘上有五个把头,其中一个连着一圈五十厘米长的细纲线,这种钢线非常锋利,可以说,就是为暗杀而设计的。而且钢线使用完成后,只需连续拧动第四个把头,钢线便会一点点地缩回表盘。
感染者极力地挣扎着,但因为它双臂的筋已被砍断,动作幅度也小了很多,不出意外,再过多半分钟,感染者便会咽气。然而接下来,发生了一件令所有人都意想不到的事。
在确认柏韵莲无大碍后,魏溢林“嗖”地一声站了起来,看了眼跪在不远处的感染者,忽地他双眼腾起一股杀意,接着他举起手中的多用途军刀,如同一头敏捷的猎豹,扑到感染者跟前,一刀、两刀、三刀、四刀……
叫你掐她!叫你掐她!叫你掐她!
每一刀都扎在感染者身上肉最厚的区域,每一刀都拉起一条血线,每一刀都引起一声惨嚎,刚开始感染者还在极力挣扎,但乔武岂会容它挣开?双前臂是越压越低,钢线甚至也在他厚实的手心上留下两道深深的印痕。
十余秒后,感染者头一低,身子一点点地软了下去。
“吼”、“吼”店门外,远远地传来感染者的鸣叫声。
“老魏!”
“老魏,死了!”秦天武右手如同一只老虎钳,死死地钳住魏溢林仍在重复统一动作的前臂,并用力往后拉。两人身前,那只工衣感染者的前胸已是血肉模糊,蓝色的工衣也变成了渗人的暗红色。
“死了。松手,松手。”秦天武左手搭着魏溢林的肩胛,右手一点点地滑到魏溢林的手腕处,轻轻地撬开魏溢林的手掌,慢慢地取下他手中的军刀,“它死了,它死了。”
秦天武是豫源豪杰,无论身形还是体格都比魏溢林壮实得多,因此要控制近乎“疯狂”的魏溢林,还是比较容易的,不一会,魏溢林便在他的搀扶下走到横排货架后面,乔武则在秦天武示意下,架起仍未喘过气来的柏韵莲,慢慢地上了楼。
魏溢林的胸脯起伏得很厉害,两只鼻孔隔一会便喷出一口粗气,他的眼神就像凝固了似的,冰冷冰冷的,黑曜石般的眸子上,一层红色的蜘蛛网格外醒目。要不是秦天武知根知底,定会觉得魏溢林也染上了厉疾呢。
“啪”、“啪”秦天武毫不留情地给了魏溢林两巴掌:“醒醒,醒醒!”
“呼,唔。”当秦天武第三次挥掌时,魏溢林才有了反应,他的身子很明显地怔了两下,随后凝固的眼神才一点点地发散开来。
秦天武用手臂扫了扫魏溢林身边的地板,然后与魏溢林并肩而坐:“老魏,知道你刚才干了啥?”
魏溢林尽管已经恢复了理智,但表情依旧木讷。
“你的眼睛,红得跟感染者一个样。”
魏溢林“嗯”地应了声,头往后一歪,靠在货架的隔板上,良久才问了句:“真的?”
“在克钦时,都没见你这样。”
“天武,你试过突然之间对一个人有一种……唔,怎么说呢?”魏溢林挠着脑袋,同时眼珠子不自觉地向上瞄。
“跟她相关?”
“谁?”
秦天武竖起左手食指,轻轻地指了指二层的楼板。
魏溢林身子就像触电似的弹了一下,片刻才迟疑地“唔”了声:“我不知道。”
秦天武心中已然了了,他先是意味不明地一笑,接着无声地拍了拍自己的双手:“别想了。再过几天,你就再也见不到她了。”
魏溢林盘起双手,放在自己竖起的双膝上,用左前臂撑着下垂的下巴。
“门当户对听过吧?人家可是正经大学生出身,能跟我们这些赳赳武夫聊到一块去?”
“你说什么呢,我好歹也是有本科学位的!”魏溢林就像被踩着了尾巴似的,一条条刺儿都竖了起来,当然,他的音调还是压得很低。
“老魏,就你那也好意思跟人比?人家那好歹是排得上号的。你那是不出成绩都不知道原来有这学校。能比吗?”
“有这么夸张吗?”
“老魏,你现在是主心骨,别情迷心窍了。”
“吼”门外,感染者的吼叫声越来越密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