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没说话,他从不信佛,不信轮回,更不会信一个人的长命只是随口一句的请愿。
阮蘅嗔了他一眼,“冷漠无情。”
觉得这不过是孩子间的嬉闹,他没当回事,随口道:“那就许你长——”
“那里有唱戏的!”阮蘅眼眸一亮,拉着李玠就往酒楼去,“我们快去听听。”
此时她哪还有彼时与他争论活得长久时的神色,她未放在心上,也随意抛之脑后。
许她长命百岁,他终究是来不及说出口。
人群忽而攒动,熙熙攘攘,有人掩饰不住的无措,有人不明所以。
李玠只是瞥了一眼,侧身错开,耳边传开男子的呼喊:
“快走,快走,走水了,走水了,望江楼走水了!”
在此处不可望见望江楼全景,可遥望而去,依稀能看见缥缈的青烟,火光不旺,想必只是初燃,今夜灯会,难免有人会打翻花灯致使走水。
“王爷,属下派人前去。”
李玠收回目光,“不必,他一个太守若是连这些事都解决不了,还是告老还乡罢。”
“是。”毕竟这是在蓉城,大小事务皆由太守管辖,自家主子也不好插手。
李玠背过身,就要往回走,可猛然间,他心口一滞,有什么撕裂开来,蚀骨食心,像是有什么从他身上剥离而出。
“王爷……”青云也不知怎么了,王爷今夜一心口犯疼,往日也没这个毛病啊。
李玠抬眼,远处的火光并未暗下,显然有俞烧愈烈之势,烟在四处散漫开来,一时间许是难以压下火势。
“你派人去望江楼看看,看看可有伤亡。”
“是。”
青云前脚正离去,李玠便因心口疼得半跪在地上,望江楼的那把活烧裂的似乎是他的全身,他隐隐能感受到身上的灼热。
额间虚汗一点点落下,李玠说不出哪里疼,可又疼得动弹不得。
眼前景象愈发模糊,染便了满目的火红。
耳旁还传来几近绝望的嘶喊声:
“阿玠!我在这儿!我在这儿!”
“阿玠,救救我!”
“阿玠,救我,我不想死……”
……
是阮蘅,是阮蘅的声音。
他跌跌撞撞望着已火光漫天的望江楼而去。
如今他浑浑噩噩,哪里还能想明白为何会听到阮蘅的呼救,为何又会觉得她就在那儿。
“阿蘅……”
“阿蘅,别怕,我来救你,我会来救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