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掌心的温热渡在她肌肤之上,烫得阮蘅立马将手收回去,将手藏在了身后。
“殿下……”
手中的触感消失地过于快,李玠眉间微蹙,却也只是将手收了回来,“你不必布菜,只是我近日来蓉城身子有些不适。”
李玠说到这儿,适时又咳了几声,“大夫说吃不得辛辣与味咸之物,你替我尝尝味道,哪些辛辣与我说。”
阮蘅瘪瘪嘴,闷声嘀咕,“那问问店小二与厨子不就知晓了嘛……”
一记寒光闪过,阮蘅缩了缩脖子,蔫了,“我知晓了。”
阮蘅心不甘情不愿地夹起一小撮鱼肉塞入嘴里。
清香滑嫩,鲜美可口,是她一个多月都不曾尝过的味道,阮蘅心口刚替自己泛起酸涩,就因鱼肉的回味无穷而忘了伤感。
“吃那么点,有尝出什么来?”方才若不是他亲眼看着她去夹鱼肉,他还以为阮蘅只沾了些许鱼汤尝滋味。
阮蘅:“……”
似乎是没尝出什么来。
在李玠的注视中,阮蘅又夹了一块鱼肉,舀了半碗鱼汤,埋着头细细尝起来。
“不辣,也尝不出腥味。”
李玠颔首,随意夹了一小口尝了尝,不予评论,“炝虎尾呢?”
阮蘅又依着他的话,尝了尝,“这个有些辣,殿下还是别吃了。”
李玠伸手端了一盘湖虾肉摆在阮蘅面前,“这个。”
阮蘅又夹了一只尝尝,暗暗砸吧了嘴深究滋味,“不辣,可于我来说,味儿有些淡了,不过殿下应当觉得适中,毕竟殿下平日里吃得味儿就比我淡——”
话音戛然而止,阮蘅将头埋下,将虾肉吃得干干净净,一个字也不想再开口。
方才她又在胡乱说什么!她当真是什么也不会,将李玠的喜好却是记得明明白白,若李玠有心,又会怀疑她。
可头一回,李玠听到她说这种话并未质问,只是轻抿了一口温茶,全然不在意的模样。
阮蘅赶忙岔开话,“殿下想吃醉鸡吗?我替殿下尝一尝。”
不等李玠回应,阮蘅就自顾夹了一块,“这个不错,殿下吃这个就成。”
门外传来轻叩声,李玠亦在桌上回以三叩,门外之人这才推门而入,带着疲惫的喘气声,“王爷,属下办事不利,将阮姑娘跟丢了,那掌柜的说她今日还去——”
青云一噎,看着自己千辛万苦追了半个蓉城的人此刻正坐在自家王爷身旁扒着饭。
而那位从来不愿与人同桌而食的王爷正将一碗堆了各种肉菜的瓷碗推到阮蘅手边,“这些也尝尝。”
阮蘅看着堆成小山的肉,禁不住咽了咽口水,“这……有些多了,民女吃不完。”
青云震惊,他家主子是如何将阮姑娘骗……不,带来这儿的?
阮蘅试探着看了青云一眼,“那个……青云回来了,殿下可以让青云试菜的……”
李玠并未将碗收回,只是淡淡瞥了青云一眼,“他近日味觉失常。”
青云:“!”
味觉失常?他何时味觉失常了?
可看到李玠淡然的目光含着威胁之意,他突然觉得自己味觉的确失常。青云干笑两声,“阮姑娘见谅,这几日属下身子实属不适,吃东西尝不出味来。”
“恐怕是水土不服,吃些药就好了,或是等等我给青云侍卫做个药囊,挂在身上,不出三日就好了。”她初来蓉城时也是如此,连着好几日浑身无力,是余鸿才给她调理了身子才愈渐好转。
青云笑着应下,“好好好,多谢阮姑娘。”
阮蘅拧了拧眉,“别叫我阮姑娘,我早已不是阮蘅了。”
李玠突然偏过头又咳了几声,打破了原本稍有缓和的气氛。
青云又收到一抹厉色,他心一紧,恍然大悟,“那个,阮……宁菀姑娘,我家王爷也有些水土不服。”
可否再做一只药囊……
王爷那道目光似是要将他凌迟而死。
也不知阮蘅究竟有没有明白他的言外之意,只见阮蘅淡淡瞥了李玠一眼,“殿下昨日不是抓了药?吃上两日就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