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若思低头,手拧着衣袖,似乎还有些犹豫。
“你哥哥本是一甲,可因着阮蘅横插一手,可让他错失良机。你仔细想想,杜家与阮家并无恩怨,阮蘅为何要处处针对你们兄妹二人?”
见杜若思神情有些动摇,李嗣继而道:“这一回只是一甲之名,没了便没了,也不过是个身外之物,那而后呢,如若她想让你们兄妹二人的性命,你也无动于衷?”
杜若思衣袖已被攥起了褶子,思绪万千,却也只是须臾后,她目光坚定望向李嗣,“民女愿为太子殿下效力。”
李嗣颇为满意,“杜姑娘是聪慧之人,明白自己该要什么,回去吧,过几日本宫会将事宜告知你。”
“是,多谢太子殿下。”
杜若思走后,李嗣脸骤然阴沉,能滴出黑血来,“给本宫滚进来!”
门又被推开,一男子颤颤巍巍跪下,正是那夜去刺杀李玠的黑衣人。
李嗣狠狠一脚踹在他身上,“本宫要你何用,抓个女人都抓不着!倒是被阮蘅那女人耍的团团转!”
男子不解,太子这是何意?
“我们都被耍了,明白吗?那夜与李玠在一处的正是阮蘅,阮蘅敢在本宫面前演戏,就表明她分明知晓那夜刺杀李玠的是本宫!李玠看似冷漠,却无一不是在护着她!本宫倒是瞧错了,那李玠竟对阮蘅这般在乎。”
黑衣男子一惊,满脸惊异,“是属下失职,还请太子殿下恕罪,不过太子殿下放心,那阮蘅不是摔了脑袋忘了以往之事吗?”
李嗣又是狠狠一脚踹在他胸口,“本宫养你个蠢蛋在身边做什么!那阮蘅满嘴假话你还敢信?本宫可不敢再信,就算她真的忘了,本宫也不许她活着。”
“今夜你就想法子将她引去后山,让她坠落山崖,明日寻着尸首送至阮府,做得干净些,别留下刀伤让人再顺藤摸瓜查到本宫身上来了。”
“是,太子殿下。”
“这件事若是还办不成,你就一并死在后山别回来了。”
“是,是,属下遵命。”
才不过一炷香的工夫就有人匆匆来报,“太子殿下,阮蘅不在屋里。”
“废物,不在屋里不会去寻吗?跑来本宫这儿难不成让本宫亲自去寻人吗!”
那侍卫身形一颤,“回太子殿下,不仅是阮蘅不在,谢家那位姑娘也不在。”
“你说什么!”李嗣明白,定是阮蘅发觉了什么,“那还不赶紧将人找到,给我滚!”
那侍卫又连滚带爬跑了出去。
屋内的烛火将李嗣狠戾的下颌勾勒更甚,“阮蘅啊阮蘅,本宫本想留着你一命的,这可是你自己不要的。”
……
阮蘅端着琉璃盏往回走,只觉得夜里露水重,寒气愈发逼人。
直觉告诉她,似乎会有什么事情发生,途径南院时,喧闹声不绝于耳,南院人多,阮岑也有人护着,应当不会出事,阮蘅没在意,绕着南院离去。
却不想方至拐角,突然冒出一个人影,吓得阮蘅手中的烛火险些蹿灭。
阮蘅提着琉璃盏探去,只见一男子坐于轮椅之上,以薄毯覆与腿间,此刻正淡淡地看向她。
阮蘅赶忙收回灯盏,福了福身,“无意惊扰了公子,还请见谅。”说着,阮蘅转身离去,不愿在此久留。
夜色中,阮蘅将自己发颤的手藏得极好,就连身后之人也并未察觉。
“姑娘。”
男子轻唤了她一声,声音喑哑不堪,如烟熏火燎而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