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子口挤满了不少人,全是听到了楚家娶的新娘子被劫一事,匆匆赶来看热闹的。
众人围在村口叽叽喳喳,有担忧的,也有看热闹不嫌事儿大的,跟集市似的,吵吵嚷嚷满是嘈杂。
田娘带着女儿骑着马,经过村口时,停都没停,她冷着脸,甩着缰绳,直接越过了众人,往着楚家自个儿的院子直去。
众人谈论的声音一顿,瞧着田娘把女儿追了回来,有人壮着胆子打招呼。
“田小妹,莹莹这丫头没事儿吧?”
田娘没搭腔,脸色冷得厉害,这倒让开口搭话的人缩了缩,有些懊悔自己贸然开口问,倒显得自个儿好像幸灾乐祸一样。
楚莹莹自知今儿自己惹了不小的麻烦,从头到尾都乖得很,就乖乖的坐在娘怀里,就跟小时候被抱着一样,头埋着,也不敢抬起来。
她一头乌黑长发,肌肤雪白,眉眼又精致,杏眼红唇的,今儿还穿着一身大红的嫁衣,更衬的肤白貌美,实在是个漂亮姑娘。
往日杏花村里的人,都觉得楚莹莹就是村里的一枝花,十里八乡都找不出第二个人能比她。
今日少女身着嫁衣,被田娘抱在马上找了回来,身段纤细窈窕,没了红盖头,惊鸿一瞥都能让人怦然心动,觉出少女的脱俗靓丽。
如今她咬着唇,脑袋耷拉着,就跟一株小花苗似的,颤颤巍巍很是可怜,让人狠不下心去训斥。
田娘骑着马,到了自家院子里。
楚行一直站在院子门口,翘首盼着她回来,瞧见母女俩都安然归来,他松了口气,忙去扶田娘下马。
“回来了,回来便好。”
田娘起身下马时,她看着女儿可怜巴巴的样子,心里头一软,但她依然板着脸,训斥道。
“从今日起,你就在家闭门思过,好好待着,哪儿也不许去。今日这桩事情,娘会把所有人的口舌都压下去,不许旁人背地里议论你。可你也要借着此事,想个清楚,你到底是要狗蛋,还是要沈清?又或者是两个,你都不要?日后你到底还想不想在杏花村里,安安生生的待下去?”
自己生的女儿,自己清楚,田娘心里头晓得。莹莹多半还没完全忘了狗蛋。
否则她去的时候,莹莹也不会拉着她,小声说,狗蛋受了一身的伤。
只是这样子,就违背了做人的道义。
女儿不能和两个少年,都纠缠不休。
楚莹莹慢吞吞的从马上跳了下来,身姿轻盈,大红的嫁衣裙摆,顺着这一跳,飘出了柔美的弧度。
她抿着唇,耷拉着脑袋,声音细细的。
“可是…又不是我让狗蛋过来抢我…”
少女心中觉得委屈。
她是想着从一而终,好好嫁给沈清过日子的。
可谁知道,狗蛋会突然冒出来呀!一别两年没有消息,她以为狗蛋早把自己忘啦。
况且,娘没来的时候,她见着狗蛋的面时,也在花轿里和他说了清楚,叫他放自己走,她还要继续和沈清成亲。
娘怎么不分青红皂白,还怪自己呢?
少女嘟着红唇,好不委屈。
她眼眶红红的,泪珠子顺着粉腮扑簌簌的落。
今日成亲,本是好日子,该欢欢喜喜,她却已经是哭了两场,和她从前烂漫的性子大不一样,显得多愁善感了一些。
田娘轻叹一声,走过去抱住女儿,抚了抚她的头发。
“你要知道,世人苛责。娘懂你,明白你,知道你并没有同狗蛋纠缠不休,可是旁人知道吗?他们不知道。”
“人家只会记得,从前你未出阁的时候,同狗蛋那样要好。形影不离,就差谈婚论嫁。这些事儿乡里乡亲的,人家都看在眼里,才过了两年,怎么会忘?你若今日同沈清成亲了,你晓得背后别人怎么说你吗?”
“他们只会说你是狐媚子,水性杨花。都成亲了,还同你那远房的表兄,不清不楚又牵扯,惹得人家当日成婚来抢花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