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久，他像是想起了什么，又放了回去。
不知过了多久，房门再次被敲响。
裴年昭蹙眉正要训斥，金宝的话却让他倏地止声。
“主子，陆府老夫人到访。”
裴年昭猝地站起身，稳住虚沉的步子走去开门。
“母亲。”他拱手作揖。
陆锦瑟母亲面色平寂，嗓音带着大悲后的嘶哑：“明日，定远侯可有空？”
裴年昭心一紧，莫名的不安如潮水般袭来。
“有空，母亲有何事？”他稳着语调问道。
陆锦瑟母亲抬起红肿的眼眸看向他，一字一顿道：“那来送瑟儿入土为安吧。”
第十一章灵堂
裴年昭闻言不敢置信的抬起头。
他眼中的红血丝骤然增加，裴年昭看着陆母，几乎快要站不稳脚步。
“瑟儿她……”
话到嘴边，他却不知该如何问出口。
陆母看着他这副模样，缓缓开口：“瑟儿与你和离后回到陆府，大夫告知我她患了头疾，已无力回天。她这辈子唯一爱过的男子便是你，我虽知你愧对于她，但我想，她应该是希望你能送她这最后一程的。”
说完，陆母转身便走，只留裴年昭一人立在原地。
不知过了多久，裴年昭浑身脱力，他跌坐在地上，眼眶发红。
一旁的金宝慌忙上前扶起裴年昭，只见他摆了摆手，说道：“备车，去陆府。”
他一路上浑浑噩噩，想起之前陆锦瑟数次对他说自己命不久矣，他却只当做玩笑话。
到了陆府，裴年昭紧抿薄唇，抬头便看见了府门大开，正中间的，便是陆锦瑟的灵堂。
裴年昭近乎崩溃，他刚要迈步进去，便被一阵女声喝住。
“裴年昭，我不准你看她！”
他抬眼望去，平日里最喜花花绿绿各种衣裳的北茉此时正身着素衣。
她眼圈发红，张开双手拦在裴年昭面前。
“先前瑟儿同我说了许多，骗我讲是说书先生说的故事，什么女子身患绝症，丈夫爱上他人，我早该明白，除了你，还有谁如此薄情！”
“六年，瑟儿用六年光阴都没能换得了你的一丝爱意，你现如今凭什么来看她？假惺惺的做什么好人！这里不欢迎你！”
裴年昭看着极度悲伤的北茉，听完了她的一字一句，只觉得心中更加酸涩。
明明她已命不久矣，自己还做出这般事。
他张了张口，似乎想要说些什么，却发不出声音。
良久，裴年昭道：“让我看看她。”
北茉见他这副模样，心中更气，她不说话，只是抱臂站着，冷冷的望着裴年昭。
“不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