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棠的伤需要卧床静养,除了碧央,郦松然也时刻不离,而南宫瑾有空就在她身边伺候,倒不觉得养伤艰难。只是有些事,她看在眼中,终于忍不住在南宫瑾面前旁敲侧击的说了句‘姚姑娘有当家主母的范’。
南宫瑾笑的尴尬、欲言又止,不知想怎么说。
周棠知道他心中有对方,也知道他们二人的关系,主动权在姚芳渟手上,虽然这让周棠不喜,但反反复复这么久,多少也因为南宫瑾心中的那丝不甘。抛开这一切,单从当家来说,姚芳渟不比沈雪莹差,还有能挑大事的勇气、心智,就看她愿不愿意照顾自己这个有时会犯傻的小儿子一辈子了。
平阳城又和之前天成卫一样,急需大夫。南宫瑾让高长靖出告示,集中城中大夫,由杜岭统一安排救治。杜岭一听要他发号施令,立即一脸便秘,想磨着南宫瑾帮忙。承钧站出来,帮着杜岭弄。
之后,承钧花了半个时辰,把自己统一救治的想法,包括尸体的处理,洋洋洒洒写了份计划给南宫瑾。二人把杜岭叫来,又细细商讨了一个时辰,才让承钧与杜岭着手去做。
南宫瑾设的公事房里进进出出都是请示的人,平阳城要想在短时间内恢复之前的繁华,几乎没有可能,而周边几个村镇,惨状更甚。他早用了武德将军的身份写了折子进京,详述平阳情况,请朝廷尽早派员。在内阁回复之前,他只能暂理平阳事务,尽可能让百姓有饭吃、有房住、有病医,恢复基本防卫。
唐曼找了几天,没汤树彬的消息,只有等在公事房门口等南宫瑾有空,请他帮忙。在她进入公事房的时候,姚芳渟正好来送饭,屋里除了南宫瑾还有高长靖,几堂的堂主进进出出。
唐曼并不是南宫门下,见到南宫瑾,深深福了福,低头道:“妾身是清风堂汤堂主的……。”
“嫂子快坐,别弄这套虚礼了。”南宫瑾笑着起身。一旁,八喜赶紧上了茶。
唐曼并不坐下,仍是低着头说道:“我知家中事多,二公子还要顾着平阳政务,但……。”她声音哽咽,尽量忍住泪,继续道:“能不能请二公子帮个忙,外子至今不见踪影,我一个人已找遍平阳,不知还有哪里可寻……”说到这里,终于还是哭了出来。
南宫瑾看了眼姚芳渟。当日,清理南宫府是姚芳渟带人完成,清风堂所有尸首都已统一安置。姚芳渟明白南宫瑾的意思,但她并不认识汤树彬,这问题不好答。皱了皱眉表情为难的看看南宫瑾,见唐曼哭的伤心,上前安慰道:“说不定,汤堂主也与你们上次那样,找着地方躲起来,并不知道鞑子退兵。”
唐曼点头,“我、我一直这么想。”
“这样,一会我让荆州堂的人帮忙找,他们认识汤堂主。应该很快有消息,不用担心。”南宫瑾也安慰道。
姚芳渟牵着她的手,细声问:“不要担心。可安顿下来了?”
唐曼流泪摇头,“家中已毁,宵禁之前就已遣散仆众。”
“如果不嫌弃,先帮夫人找个地方,能梳洗一番,吃些东西好好休息下。”
唐曼轻轻点头,姚芳渟与南宫瑾对视一眼,引她出房安顿。
“汤树彬?”高长靖等唐曼出了门,才开口道:“我记得他与我差不多年纪,熟悉平阳每一块石头,不该失踪。”
“让成叔找找吧。”南宫瑾嘘了口气,轻轻揉揉胸口,神情有些疲惫。
“不舒服?休息一会?”高长靖问。
南宫瑾笑起来,“没事,看看今天吃什么。”
不一会儿,姚芳渟又进了房,“汤堂主的事……前天,唐曼就找过付青双,我正好在边上,听到付青双说鞑子还没打进南宫府,他就见汤树彬离开了。”
“离开?离开府中?”南宫瑾问。
姚芳渟想了想道:“他倒是没说,不过,我的理解是离开启明堂吧,他说他当时就在启明堂附近。”
南宫瑾看着菜,随口问:“她应该去灵堂找过了吧?”
姚芳渟在前院偏僻处设了个灵堂,拜祭死去的护院与清风堂众,一百多具尸体还没入棺,不过都已清理干净,等着棺木运到。这次平阳城破,让城中棺材完全不够用。
姚芳渟想了想担心起来,答道:“唉,一会让付青双也帮帮忙吧。毕竟府中还没完全清除干净,或许我们有哪里疏漏了。”
正说着,又有哭喊声传了进来。
“少爷,”八喜匆匆进来,“是旭日村的,来了一群,说要找老爷。守卫不让他们进府。”
南宫瑾对二房没好感,特别是那位老爷子。想了想,倒觉得自己好笑了,其实也没怎么接触过,“让他们到边上房间,我一会过去。”
八喜领命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