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爸怎么觉得自己有点晕呢?这还没喝酒就醉了?
他不确定地问:“你妹妹在联考中,真的考了全校第一?”
江柏不耐烦地抬眼白他一眼:“是!你没听错!柠柠在联考中考了全县第一!全县!第一!”
江爸这才相信了这个消息,坐在座位上怔愣了半响,才后知后觉的高兴起来。
作为老一中人的江爸直接兴奋的高喝了一声:“好!不愧是我江国平的女儿!来,跟爸爸喝一个!”
晚上一直兴致不高的江爸,此时高兴的眼睛都亮了起来,直接倒了一杯米酒倒在杯子里,跟江柠连碰了两杯,又给江柏倒酒,“你也陪我喝一杯!”
江柏就跟喝水一样,一口把酒闷了,江柠也是。
这酒是自家用粮食酿的,他们这里有酿酒的习俗,几乎家家户户都会自己酿一些米酒,当地人还喜欢用各种东西泡酒,正常点的如桑葚酒、梅子酒、参酒、三七酒等等,不正常的如蛇酒、蝎子泡酒、狼鞭、牛鞭泡酒,以前他们这山上有老虎的时候,还有虎鞭和虎骨酒,现在已经见不到老虎了。
谁家地窖里要是没有两坛子酒,过年都不好意思邀请客人来自己家里吃饭。
很多小孩子馋嘴,爸妈不在的时候,他们就偷偷的喝酒,江松江柏小时候就没少偷喝江爸酿的米酒。
不光江爸喜欢喝,江妈也喜欢喝。
应该说,江家,包括江爸江妈江柠在内的所有人,都有一副好酒量。
反正在江柠记忆中,她就没喝醉过,天生海量。
她在工作中一直都是不会喝酒的人设,可真喝起来,她能将满桌子的人全都喝趴下,自己一点事都没有。
此时兄妹两人喝着江爸倒的酒,真的跟喝水没两样。
江爸又给江妈倒了酒,碰了下江妈的杯子:“来,爱莲,你也陪我喝一杯。”
见一晚上都没什么劲的江爸,终于有了些高兴的神色,江妈也没说什么扫兴的话,很干脆的把酒喝了。
“唉。”
江爸喝着喝着,就忍不住叹了口气:“要是松子在就好了,他要是能复读,明年说不定也能考个县状元回来,他从小就聪明,脑子灵活,就是没把心思放在读书上。”
“你现在想这些也没用了,先把人找到再说。”
江妈说:“也不晓得他在外面什么情况,想没想家,吃的怎么样,都大年三十了,他怎么还不晓得回来呢?”
江爸也叹气:“谁说不是呢?不管挣没挣到钱,过年人得回来啊!”
大过年的,他们都不敢说什么不吉利的话,可他是真的担心大儿子,不晓得他在外面吃的饱不饱,穿的暖不暖。
他从没离开家过,这离开的第一年,就没回来过年,真是让他们把心都操碎了。
理智上来说,夫妻俩都知道大儿子应该不会被人欺负的。
他接近一米九的大高个,又是从小打遍附近所有村子无敌手的孩子王,走到哪儿,他这个体格摆在那儿,别人想找事的话,也不会跟他动手。
他怕儿子是被人骗了,被人扣在了哪个地方出不来。
尤其是他和江妈这些年在工地上打工,知道外面是有多乱的,那些人为了争工程,三五不时的就要聚集在一起打一回,那是真拿刀去砍啊。
他就怕江松年轻气盛,讲什么哥们儿义气,跟人混社会去了。
那些拿刀砍人的人,刀剑无眼,真要被捅一刀或者砍一刀,他就是有再强壮的体格也没用。
这话还真被他说中了。
不过江松倒是没有被人捅,而是真的在帮着哥们儿去打架,身先士卒,冲在最前。
他从小打架都打习惯了,三头身刚会走路,就敢跟着村里大人们去河滩上抓鱼,差点没把江妈的魂给吓飞。
从会走路就开始打架,先是把整个三房的同龄的或是比他稍大一两岁的男孩子们全都打趴下了,再带着三房的男孩子们和大房二房四房的打,把他们打服后,又带着他们和许家村的小男孩们打。
十里八乡,就属江家村和许家村两个村子最大,性子也最野,两个村的小男孩们,天天约着放学去堤坝的草坪上打群架,放学的大孩子们小孩子们都围着看热闹。
河堤的大草坪是呈梯形的斜坡,下面有个两米宽的平地,经常这些小男孩打着打着就抱在一起从斜坡滚到下面的水田里,在水田里继续打,打的浑身是泥。
那时候江爸还开着养鸡场,正是江家日子过的最好的时候,江松零花钱多,又仗义疏财的很,买什么辣条、唐僧肉、水果糖什么的,也愿意跟小伙伴们分,直把周围村子的小男孩们全都打的认他当老大。
江柏和江柠永远都不懂,江松那旺盛的精力是哪里来的,就像一只野性难训的哈士奇,天天在外面不停的冲冲冲,打打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