羽宸拍了拍衣袍,亦转身向着皇宫奔去。
又过了半晌,另一棵大树上,时欢冷着脸一抖阡陌剑,踏空飞出。
御花园,芙蓉浦。
商羽来回的踱步着,嘴里喃喃道:“七泪蛊,七泪蛊,七泪……”跟念咒似的,一遍接着一遍。
羽宸斜靠在水边石上,随手拽下一个莲蓬,剥开了颗莲子,嚼在嘴里,喊道:“阿丞,别转了好不好,看得我头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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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羽揉着太阳穴道:“我更头疼!如今这事态也太复杂了一点吧,完全不在我的掌控之中!我就一核桃大的脑容量,整天思考这些个烂七八糟的糟心事,得耗损我多少脑细胞啊!”
羽宸洒脱道:“头疼就不要去想了,顺其自然,顺理成章,顺流而下,这不挺好?”
商羽敲敲脑袋:“被事儿给逼到这地步上,若还不去想,那就是头猪了!”
她念叨着在脑子里缕思路:“余是年跟南疆巫蛊有关,也就是说很有可能跟圣巫咸有关。摄政王抓余是年,应该也是为了圣巫咸。而圣巫咸又知道七泪蛊的秘密,七泪蛊又关系着蓝晰若的命运……摄政王的目的是想通过余是年找到圣巫咸,进而掌握七泪蛊,然后控制蓝晰若!”
商羽惊叫道:“一定是这样!哼,可真是人不可貌相,屏不能乱舔啊!蓝清竽看起来长得谦谦君子、如玉如琛的,没想到,骨子里却是这般的老谋深算、阴狠毒辣!——可那神秘女人是谁?她为什么也知道七泪蛊呢?大哥,你说她会是谁?”
羽宸懒洋洋地道:“管她是谁,反正不是你也不是我,阿丞,莫操心,操多了心容易长皱纹。”
商羽不理他的浑话,继续自顾自的道:“想要把握全局,解开谜团,余是年是关键。不行,绝不能让摄政王杀余是年,掐断了关于七泪蛊的线索。——羽宸哥哥,这样,今日你便去号召皇都的老百姓,集万民书,务必要在三日之内完成,然后向摄政王为余是年请命,力保余大人不死。”
她想了想,又补充道:“号召百姓签万民书时,一定要把摄政王的残暴不仁和余大人的三朝元老、忠心社稷放在一起说,这样比较有感染力,容易忽悠人,不,是感动人!他蓝清竽若是不同意,那就叫他激起民愤,可别小瞧这社会舆论的作用啊。”
羽宸皱眉道:“阿丞,听哥一句劝,别把自己给掺和进他们兄弟之间的事儿里面,这水太深,你会拔不出来的!”
商羽暗叹:我倒是想混吃等死,啥也不掺和,可是不能够呀,做人不易,生活维艰。
她可怜巴巴地望着羽宸:“哥哥……”
羽宸心中一软,无奈道:“好,我帮你。真拿你没办法,小丫头!”
商羽拉起羽宸,推着他的后背,笑嘻嘻地道:“哥哥,快去快回,马到成功!”
日升日落,一天过去了。
商羽在‘万民书’的碎碎念中进入了梦乡。
月起月垂,一夜天明。
商羽数着时辰过日子,把一天掰开了揉碎了,按照一分一秒来计算着。恍惚间,仿佛是又回到了上学那会儿,记得每次放假的前一天,在课堂上,他们也都会这样计算时间的。
时已过午,招娣才急匆匆地跑来传信说:“小姐,大公子捎来口信说,万名书已然送至了摄政王府上。”
商羽按住一直跳个不停的右眼皮,心不在焉的‘嗯’了一声。
祁王府,南风书斋。
蓝清竽用手轻轻一掂那本巨厚无比的万民书,勾唇笑道:“小嫂嫂可真有趣,‘万民书’,她是怎么想出来的?”
宿红妆问道:“此事该当如何处理?”
蓝清竽将万民书的折子丢落于地,道:“烧了。”
宿红妆拾起万民书,又道:“那这百姓们……”
蓝清竽一展折扇,走出书斋:“不必理会。”
沐雪宫里,商羽咬咬牙道:“‘不必理会’?好,很好,蓝清竽算你狠!是你逼我的,那就只能亮出我的杀手锏了——劫天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