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还未寻到自己的家人。
李羡鱼艰难启唇:“嘉宁还有一件事想问皇叔。”
她低声:“皇叔,您知道临渊的身世吗?”
摄政王猛地抬眼看向她,眸光比方才更为凌厉。
“嘉宁,你越界了!这不是你该关心的事!”
他语声落,不待李羡鱼再启唇,便厉喝出声:“金吾卫何在!”
这雷霆般的一声,令守在走道上的金吾卫张皇而回。
摄政王厉声:“还不送公主回去!”
这名金吾卫是他曾经的旧部。
摄政王这一声怒喝,金吾卫便是浑身一震,像是刹那间忘了身处何地,仿佛如今还在军中,而眼前仍是那名军法严明,惮赫千里的主帅。
他眉心发汗,不敢耽搁。立时箭步上前,向李羡鱼比手:“公主请回!”
李羡鱼不知自己是怎么走出宗人府,回到自己的披香殿中的。
在她的认知中,在她十五年所受的教导中。
谋逆必定是错的。
是被写进大玥律里,不可饶恕的大罪。
可是。
难道让百姓们饥寒交迫,将士们穿不起甲胄,让公主们像是礼物一样,被送到邻国去。便是对的吗?
她答不上来。
她心神不宁地走过廊庑,迈步进了自己的寝殿。
暖意铺面而来。
李羡鱼的思绪回笼。
她拢着自己身上还带着寒气的斗篷,轻抬起羽睫。
这个时节,殿内还未烧地龙。
只是临渊提前替她将熏炉点好,放在了槅扇前不远处。
暖意袭人。
临渊立在熏炉前。
他换了件干净的武袍,身上还带着沐浴后淡淡的皂角香气。
李羡鱼回过神来,轻轻唤了声:“临渊。”
临渊应声。
他抬步走到槅扇前,执起李羡鱼冰凉的素手拢到自己的掌心里,将温度传递给她。
他问:“公主问清楚了么?”
李羡鱼轻点了点头。
倏尔却又慢慢摇头。
“皇叔都告诉了我。可我仍是不明白。”
临渊道:“公主可以说与臣听。”
李羡鱼欲言又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