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了一整晚的雨。
能听见雨滴落在头顶,被帐篷隔绝的声音。
好在没风。
是细雨,莫名的,四周带着一丝宁静的气息。
何愈开了手电筒,替徐清让把药拿出来,一样一样对着说明书看仔细。
什么药一天吃几次,一次吃多少粒。
她都看的格外认真。
身旁传来轻微的声响,他从外面进来,发梢还带着湿意。
灯光有些刺眼,正好对着他的方向,何愈稍微调了一下。
问他:“你吃药了吗?”
徐清让摇头:“还没有。”
何愈替他把药分开,放进瓶盖里,连带着水杯一起递给他:“先把药吃了再说。”
他听话的接过,仰头全倒进了嘴里。
和水服下。
何愈的视线从他吞咽的喉结移到头顶,转身从衣架上取下干毛巾。
浅粉色的,有个可爱的卡通图案。
她抬手,盖在他的头顶,轻轻揉了几下:“头发不干就睡觉的话,第二天会头疼的。”
睡衣是浅灰色的,在他面前晃动,带着淡淡的青柠香味。
是她身上惯有的味道。
似乎多了一些别的。
不等他闻仔细,她松开手:“你先自己擦,我去把资料整理一下。”
何愈去了帐篷另一端,就着手电筒的光,将东西整理好。
“对了。”她抬头,“我妈下个月生日,到时候你和我一起过去。”
手上的动作停下,他拿着毛巾,欲言又止:“可是伯父伯母……好像不是很喜欢我。”
他能理解,自然也不会有埋怨。
不会有哪个父母,会让自己女儿的未来掺杂任何一点不稳定。
何愈看着他,沉默半晌,突然蹭过来,捏了捏他的脸。
刚刚莫名其妙的想到,他的皮肤到底为什么会这么好。
后者似乎有片刻愣住,没想到她会有这样的举动。
看着她,许久没有说话。
头发被揉搓的有些乱,身上是白色的t恤。
带着浓烈的少年气息。
干净而又清新。
“没事的。”何愈说,“我爸妈很宠我,从小到大,只要是我想要的东西,哪怕他们一开始会反对,只要我一直坚持,他们最后还是会松口的。”
说到一半,似乎突然反应过来,在她的话里,徐清让这个大活人已经和东西二字划上了对等,这是一种不太礼貌的称呼。
哪怕是亲密到已经负距离接触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