枉他还觉得喻小山人好,带他玩儿,原来是拿他当傻子骗钱!
喻玉儿摸了摸他脑袋:“那些小玩意儿,想追回来也不难。报个官,他不想还也得还。就是报了官,怕是要跟六叔公家那边撕破脸了……”
喻玉儿说这话,没有看老太太。但坐在上首的老太太却脸色晦暗下来。
孙女这是在点自己,老太太哪里听不出来?
这两年,老六家里几个男丁总来本家指手画脚,不过老太太想着总归都是喻家人的份上没太计较。她担心自己年纪大了,哪一天突然就下去见喻家列祖列宗,喻玉儿又是个姑娘家,嫁出去帮衬不上。心里是盼着喻宁跟老六一家修补好关系的。
但今儿这喻小山的做派,也显出了老六一家的态度。明摆着拿喻宁当冤大头,变着法儿地谋财。若不然,凭喻小山一个孩子,三天哪里能拿走那么多东西?
这一出闹剧,老太太最终还是没报官。
倒不是息事宁人,而是这东西是喻宁自己输给人家的。真讨要,官衙那边也不好扯皮。二来老六一家人多势众,真闹起来,吃力不讨好。
因着这事儿,喻宁吃了个教训。老太太放弃了跟喻家其他亲族继续来往的打算。本家这块大肥肉,外头眼红的人必定多。她如今对喻宁看管便严格起来,当天晚上就给喻宁身边多增添了两个机灵的小厮,关了他半个月紧闭。
喻宁这小孩,看着傻乎乎,其实自尊心还很强。今儿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出丑,如今走了极端。谁敢在他面前提一句赌博的事儿,他就要闹脾气。
他这般,喻玉儿好笑的同时也放了心,吩咐小厮盯紧了他。万不可再叫不怀好意的人,引他做那等下三滥的事儿。才赖在喻家用了晚膳。
最后,她是被喻老太太撵回去的。
老太太又无奈又好笑:“郡王府不比其他人家,你可万万不能不知规矩!赶紧走!”
喻玉儿拉着老太太的手耍了会儿赖,依依不舍地离开。
回到郡王府,天色已经擦黑了。
按规矩,喻玉儿回来,是要去郡王妃的院子回禀一声。她回来的这般晚,自然就叫人心中不喜。人到思懿院那边果然就见到了梁嬷嬷的冷脸。
这年迈的老嬷嬷脾气大的很,站在廊下就出言讥讽。
深宅大院都是这般,奴婢的脸色代表主子的意思。郡王妃不敢明目张胆的罚她。毕竟她还是刚嫁进门的新妇,喻家还对镇北军将士们有恩。郡王妃再看不惯,也不过当众下一下她的脸罢了。
若是上辈子,喻玉儿怕是要胆战心惊,夜不能寐了。但这辈子,喻玉儿站的笔直。左耳朵进右耳多出,脸不红心不跳地听了一通训斥。不痛不痒地带着绿芜红苕回了。
脸皮不能当饭吃,何况她嫁妆够厚,不缺郡王府一口饭。
且不说郡王妃得知了喻玉儿的态度,气得在屋里砸了一个白玉杯子,喻玉儿回了院子就叫来了常嬷嬷。
今儿回门,常嬷嬷没跟去。她被喻玉儿留下来守着松鹤园的嫁妆私库。
常嬷嬷打着帘子进来时,喻玉儿已经在沐浴更衣。
“吩咐下去,叫梁叔和吴家三兄弟明儿来见我。”上辈子喻玉儿疏于对自己名下财物的管理,这辈子却不能这般了。许多东西,还是得心里有数才行。方才洗漱时,喻玉儿又想起了一桩事。
约莫是今年,不记得是哪一日,她在北郊的马场一夜之间损失了七千匹马。
当时喻玉儿的整颗心在周长卿身上,满心都是在琢磨着要如何讨好他,得他的喜欢。七千匹骏马的损失她虽然心痛,却没有细究到底是谁放跑她的马。只是恼火之下,吩咐吴家老二去查。结果这一查,吴家老二一家老小死在了马场,据说是被受惊的马群给踏踩致死的。
喻玉儿震惊之下就没有再查下去。草草了解,认了这个损失。虽然后来给了吴家一笔补偿。但因着这事儿,叫她跟吴家三兄弟有了隔阂。
不过老吴家的人都衷心厚道,便是遗憾老二一家为主家差事丧命,做事也还是尽职尽责。就是没有一开始那般对喻玉儿没那么百般的维护了。
忆及此事,喻玉儿叹了口气。恋爱脑害人不浅。
这辈子总归要防患于未然,也不叫吴家老二一家老小因此事丧命。喻玉儿撩了水,站起身:“绿芜,让后厨下碗鸡丝面,别的都别弄了。”
喻玉儿换了身衣裳出来,得了前院递来的一个消息。
周长卿今夜不回。
喻玉儿面无表情:哦,谁稀罕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