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辞舟议事的地方应该在书房,青唯贴墙出了东跨院,一个纵身跃上房顶,悄无声息地到了书房上方,下头果然传来说话声:
“眼下这事的关键还是从箭楼救回来的证人,卫玦那边的人传话说,他的伤势有好转之势,高热也在退了,人可能很快就醒。”
“官家的人都没动作,孙艾这几日在朝上,连何鸿云的名字都没提,何家似乎有点急了,决定断臂自救,什么罪名都往巡检司身上扣,邹公阳一样跑不了。可惜那四户药商没一户肯配合,否则何鸿云一定立不住。”
江辞舟却道:“未必,何鸿云这个人,没那么好扳倒。”
“公子。”德荣道,“官家又派人带话了,说何鸿云这个时候或许会祸水东引,指不定还会拿您的身份,甚至过去的事做文章。”
“我的身份?”江辞舟语气微凝,似在思索。
青唯在房顶上,直觉听到紧要处,也屏住呼吸。
然而正是这时,只见一名医官匆匆自东院赶来,还没叩书房的门,就在外头急匆匆喊道:“公子!公子不好了,少夫人不见了!”
青唯:“……”
江辞舟很快推门而出:“你说什么?”
“是这样,下官照旧午前到公子房中为少夫人看诊,没想到叩门没人应,推门进去,留芳和驻云都昏晕在桌前,榻上早已没了人!”
这话出,非是江辞舟,书房里,连祁铭和朝天等人都愣了。
祁铭立刻跟江辞舟拱手:“虞侯,属下这就带兵去府外找。”
江辞舟“嗯”一声,随后一言不发地疾步往东跨院去了。
青唯趴在屋顶上,一阵头疼,她并不知这几日还有个医官日日来为她瞧病,早晓得是这样,她该当心些的。
他们这么尽心照顾她,眼下闹大了,这事说到底是她理亏。
青唯左思右想,眼下做什么都无济于事,只能假作躺乏了,醒来后,出去转了一圈,等到找她的人都从东跨院撤走了,她再溜回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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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辞舟回到屋里,青唯果然不在,朝天在院中搜了一遭,很快来禀:“公子,院子里没人,属下去前院找。”
江辞舟心急如焚,好端端地怎么人没了,他“嗯”了一声,正要跨出屋,忽然意识到不对劲。看留芳和驻云呼吸平稳的样子,不像是中了毒,只是吸了些迷香,睡过去了。青唯身上的小玩意儿多,不乏有迷香这样的事物,那日她去祝宁庄,还说要先用迷香迷晕巡卫,神不知鬼不觉地潜进去。
江辞舟又去床榻边看了看,他为她搁在床头的干净衣裳不见了,如果人是被劫走的,那个劫匪这么好,还记得捎带衣裳?
所以,人应该是自己离开的。
装烧刀子的牛皮囊子还在,嫁妆箱子也没有开启的痕迹,所以人应该没有走远,很快就会回来。
江辞舟不急了,等在屋中。
青唯紧贴着后墙的墙根,等到找她的人散了,院中再没了动静,她悄无声息地来到屋前,正要推门,门一下子被拉开,江辞舟站在门前,一言不发地看着她。
青唯愣了一下:“你怎么在这儿?”
江辞舟问:“你去哪儿了?”
“……刚醒,出去随便走了走。”
“走前顺便把人给放倒了?”江辞舟问,他没跟她计较这个,语气微沉,“这么冷的天,你又病着,就这么出去,不怕染上病,再躺个四五日?”
青唯又是一愣,“我都躺了四五日了?”
她知道她在箭楼受了伤,但究竟怎么伤的,她不大记得了,印象中,她似乎把他撞下了箭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