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经肌肤相亲的人,如今,打心里依旧觉得她不是外人。
看她吃苦,觉得心疼。看她过得不好,心里不是滋味。
更何况,到如今,他心里还没有过去。
冯豫年从床对面的柜子里拿了毯子扔床上,在另一侧翻身上床,给他腾开一半,她还属于半迷蒙的状态,人都不太清醒。关了灯,留了一盏小夜灯,之后整个人缩起来,自顾自的继续睡了。
李劭忱站在床边,伸手关了灯,看着她,并不上床。
冯豫年才不管他,倒头就睡着了。
等她再醒来,听见窗外还有雨声,李劭忱早不在房间里了。她看了眼好像人根本就没上床睡觉。
等她下楼,几个人也都不在,她进厨房看了眼,也不知道人去哪了。
厨房里有个小陶炉,她经常只用那个煮米线,她平时不太用柴火灶,主要是她点不着火。
她蹲在地上点火点到一半,就见李劭忱站在门口看着她,她回头问:“你们去哪了?雨还不小,等等吃了早饭再出发吧。”
李劭忱也不进来,就看着她蹲在那里点火,冯豫年已经习惯了在乡下的生活,干活虎虎生风,边倒水边说:“五个人,米线,然后把剩下的牛肉炒一下就可以了。”
李劭忱搬了张椅子坐在门口,问:“扶贫工作好做吗?”
冯豫年问:“米线的汤有点辣,你们吃不吃辣?”
反正就是不想和他深聊。
李劭忱问不出来,最后说:“冯豫年,回北京去吧。读博也好,留校也好,别窝在这儿。你读了六七年的大学,难道就为了呆在这个村子里吗?”
冯豫年停下手里的动作,问:”那不然呢?像你们一样,指点江山,挥斥方裘?”
李劭忱深深的看她一眼,问:“为什么非要和我唱反调,就算咱们没能走到最后,但是也不用这样。我希望你好好的,过的万事不愁。”
两个人分手的时候,其实闹得很大。
那时候的李劭忱怕是恨不得杀了她。
冯豫年听的笑笑,说:“我的扶贫工作有年限。到期了我自然就回去了。”
李劭忱笑起来,又说:“你若是觉得不好找工作,那就换个行业,不用非要在这行耗着。”
冯豫年将汤里用的配菜切好,笑问:“你成熟了很多,我以为咱两就是老死不相往来的命了。没想到还能这么聊天。”
神色里都是释然。
李劭忱收起注视的目光,看着雨,说:“你也不是大院里的冯豫年了。”
冯豫年笑问:“哪不像?”
李劭忱不说话。
哪里都不像,劲劲儿的说话会呛人,会动不动发脾气。脾气还挺硬的。
大院里的冯豫年可不是这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