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突然,就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怎么不说话了,你不是一向伶牙俐齿么?”他一把捏住她的下巴,手上的力道极大,似乎要将她捏碎一般,“我对你一而再再而三的容忍,你却处处挑战我的底线,要不是因为你是阿元的生母,要不是为了救阿元,我早就捏死你了。”
他此刻,是真的想捏死这个女人。
明明他只要再使一分的力气,就可以真的杀了她,可那一分力气,却像被封印了一般,怎么都使不出。
就像六年前从那个狂乱的夜醒来后,他因为担心家人的责骂准备告诉她实情断了关系的,可最后都在她的微笑,拥抱和亲吻下渐渐忘记了。
她说,宁折,我喜欢你的笑。
他相信了,于是慢慢会笑了。
她说,我喜欢抱着你。
他相信了,于是渐渐习惯了她的主动拥抱。
她说,我喜欢吻你,偷偷的那种。
他相信了,于是她冷不丁的吻来的时候,他也学会了回应。
她还说,宁折,我还喜欢……
后面的那几个字,她是咬着他耳朵说的,却像是轻咬在他心上。
于是,他失控了,失控在每一晚……
再后来,纠缠结束后的安静里,他都抱着她,想着等可以回家的时候,就带她一起,不是因为要负责任,而是因为喜欢她。
喜欢她的笑,她的拥抱,她的亲吻,她的热烈……
可是,她教会他去喜欢她,去爱她,却又抛弃了他。
他到现在也忘不了醒来的那个早晨,身边是空的,被子是冷的,桌上风吹着一张纸微微作响,纸上是醒目的和离书三个字。
他到现在也不记得自己当时是怎
么看完那封和离书的,他甚至一度以为自己做梦了,直到玄武兽来说,摘星楼的单封也逃了,他才意识到发生了什么。
她留下了和离书,偷走了他的藏天镜,和单封远走高飞了。
如今,有了阿元,他已经准备原谅她了,即便她在幻境里说了那样的话,他也强行当作是她神智不清的混话。
可现在,去了一趟北极仙府,她回来就说要和离。
至于为什么是寒寂,虽然没有确凿的证据,但
乌衣镇给寒寂治疗伤势的那一夜,他发现寒寂少了一条魂魄。
人有三魂七魄,仙神也是如此,且魂魄的气息也是相同的,他清楚的感觉到寒寂的魂魄与单封的魂魄气息相似。
他不相信这是巧合。
但他相信,她是真的没有心。
月老宫中,相思树下,他的那份执着,她根本就不配拥有。
孟如意下巴被捏的生疼,她推着他:“既然你也厌恶我,那散了不是正好吗?”
说这句话的时候,她又何尝不是伤心。
她也曾卑微的喜欢过他啊,即便是六年过去,即便知道他不喜欢自己,可午夜梦回的时候,也会梦见那个高冷的少年,独自一人时,也会想起红烛前三拜,可终究都敌不过一个“门当户对”。
而且,他刚才也承认了,若不是为了阿元,她根本不可能站在他面前,所以,她又何必自讨没趣。
“好,正好。”他终于松开手,居高临下将宁远的那本书赛进她手里:“那你就努力一些,早点把孩子生了离开。”
砰的一声,他重重摔门而去。
而她,无力的坐下,许久之后才翻开手里的书。
和宁折一样,她看到第一页时也吓了一跳,但又在那些密密麻麻的注释中看到了宁远对这件事付出的心血,于是也抛开那些世俗的想法,一页一页的查看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