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猊道:“樾州的官员,我自是想见就见,不见他们,就让他们等着。”
闻言,灵稚想起自己在茶楼听得话本故事,心道:做大官的自然要有派头。
萧猊低笑:“我再与你多处几日,等那边的事情完成,在戌城修一座宅邸倒不错。”
戌城远没有樾州其他几座城繁华昌盛,他身为安定候,留在此地营建发展有何不可?
陪灵稚不假,笼络巩固在民心之中的美誉亦是真。
萧猊想得长远,戌城虽不繁盛,但因地貌较特殊,暑夏时节比许多城邑凉快。
他若在戌城修建避暑的府邸,长居于此是个不错的选择。
萧猊心绪飘远,灵稚都不知道这人已经为今后都考虑周全了。
此后两日,灵稚正常在百草庐坐诊。院子清扫完后萧猊时常留在屋内伏案写字,时辰一到,就出门转去百草庐接灵稚。
坐诊结束后灵稚会牵带萧猊走在戌城夜色下的街道,他没有认真看过这座小城,头一次跟萧猊看。
两人坐在河岸边放灯,灵稚捧起斑斓多彩的河灯,眉眼笑起来闪烁。
他道:“中秋临近,到时候你会来跟我放灯赏月么?”
其实就算萧猊不来并不打紧,灵稚不计较那几日,他能自己坐马车去翡城找萧猊。
萧猊点头:“自然过来。”
灵稚露齿笑,很快抿唇。
“那你没有许多酒宴么?”
萧猊紧了紧他的手:“少看些话本。”
灵稚慢吞吞道:“哦……”
萧猊不在时,灵稚坐诊结束就爱跑去茶楼找个楼上的位置听茶客说话。
他听茶客们编排安定候,听到跟实际情况无异的,不由点点头附和,若编排错了,则皱着眉头摇摇脑袋,却未指责出他们说得不对的地方,他作为茶楼忠实的听众,乐津津的听,不掺和,不吱声。
听茶客们说多了,灵稚对燕朝局势隐有知悉。
萧猊此前留在戌城的日子不多,有时一两日,或当夜来,翌日天没亮就走。
中秋佳节,街上喧闹似火,满城金桂飘香。
百草庐做了月饼,灵稚带回两盒,拐去酒楼打酒,留着准备跟萧猊度中秋夜。
他一早就坐诊,百草庐开门半日,余下的半日早早放人过节。
灵稚替病患号脉,听到走进来的人议论街旁停留的马车。说是马车坠着宝石,华丽璀璨,不知道是哪家富商公子来看诊。
听罢,灵稚借着去抓药的空隙跑到楼上张望,他心跳得厉害,推开窗户趴在檐边朝街下张望。
这一望,恰好对上车帘掀起后露出的面容。
灵稚放松紧抿的唇,要笑不笑的。
他绷不住裂开嘴,放慢了声儿喊:“你怎么过来了呀?”
还这般大张旗鼓地等在楼下。
萧猊只探了半张脸朝他浅笑,灵稚就算不看,都猜到这人此刻定是华丽俊美的。
他又扬声道:“你再等我一炷香的时间。”
说完马上拎起药包踩着阶梯蹬蹬跑下楼,不敢耽搁手里的活儿。
一炷香过后,蓝文宣让停了活儿的人过来,回头想叫灵稚,却见人已经从门外跑不见了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