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莹不知道邹灵雨对此事多有顾忌,自己倒是答得坦然,“就是在说他。”
邹灵雨再问:“他是个什么样的人?”
能得余姐姐倾心,应是个正直隽朗的佳公子吧?
邹灵雨对其充满想象。
谁料,余莹想了想,却皱眉答道:“是个有点吵的人。”
邹灵雨错愕。
她没听错吧?吵?
可是余莹皱完眉后,眉头松开,却露出了浅浅笑意。
“虽然有时候吵得想用馒头塞他嘴里,不过有他在的地方就会很热闹。”
是个吵闹的人,同时,也是个会把家国责任扛在肩上的男人。
那年他参军,同她约好来年春季要在樱树下见面,共饮她亲手酿的酒。
只三年过去,杳无音信。
而余莹每一年都上山等他。
邹灵雨见余莹露出怀念的神色,心里也替她祈祷,期盼余姐姐的任大哥能早些归来,回到她身边。
他们一静一闹,却是两心相印。
邹灵雨垂眸,指上热意已退。
那么,她和凌晔即便无法相知相惜,可有能相互理解的一日?
不求真心,最起码,能成世上寻常夫妻,互相敬重,便好。
杯中茶水已凉。
慎言撤下,重新为凌晔换上一杯温热的白水。
凌晔细读信件,神情专注。
专注到,再次将新添的热水,放到白烟消却。
期间唯一有的动作,便是抬首望了窗外一眼。
也不知是在瞧外头风景,还是打量天色。
慎言撇了撇嘴。
他以为自己藏得够隐晦,表情够细微了,只仍没逃过凌晔双眼。
凌晔头也没抬,凉凉地道:“有什么话就直说。”
慎言一惊,躬着身子恭敬回了句:“小的无话可说。”
凌晔放下书信,单手撑颊审视着他,直把慎言看出一身冷汗。
窗外鸟儿飞上枝头,收起翅膀整理羽毛后,略歪了歪头看着屋内。
风吹过,树叶发出沙沙声响,夹杂几声清脆的鸟鸣。
凌晔神色淡淡,“此刻无人,想说什么便说。”
慎言闻言,默了片刻。
他眼珠子转了转,周遭确无人声,躬起的背这才慢慢直了起来。
站直后,他倚着一旁小几,站没站相,叹道:“你说你跟一个小姑娘计较什么呢?怎么样?现在可算查明白了?她根本不是皇后的人,而是单纯一寄居在侯府的孤女,仅此而已!人家小心翼翼建立起来的一切,可是险些被你一朝全毁,你说她能不对你生气吗?”
一开启话匣子就没完没了,说到激动处声音大了点,凌晔冷冷瞥向他,“说完了?”
慎言一个激灵,忙又规规矩矩站好当鹌鹑,点点头:“说完了。”
这回声音细若蚊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