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首的皇上并看不出喜怒,只问道:“秦王如何了?”
郑太医斟酌道:“回皇上,秦王殿下的伤势并不要紧,微臣两个给殿下上了药,殿下只需静养一些时日,便能恢复如初了。”
“不要紧?”皇上听了这话后,脸色有些古怪。
郑齐两个不明所以,但还是老实回道:“确实如此,殿下身上伤口虽多,只右腿处的伤口深些,流了不少血,至于别处,并无大碍,还请皇上放心。”
皇上听罢,眉头皱得更紧。只是这些事他显然是不会同两个太医说,皇上挥了挥手:“朕知道了,下去吧。”
“是。”郑、齐两位太医不敢多想,连连下去。
人走后,皇上再次陷入深思。这样大的事,不可能没走蛛丝马迹,无论是刑部的人,还是御前的人,都不是吃素的。才不过半个时辰,便已经将涉事的人审了个大概。
叫皇帝惊疑的是,结果出来后,他那几个成年的皇子,没有一个的手头是干净的。
端王、齐王、晋王,甚至遇害的秦王,都或多或少地被牵连了。
前面三个也罢,至于秦王,皇上想到两个太医的回话,原本觉得荒谬,如今想来,那苦ròu计也并不是不可能的。
他知道太上皇对秦王极为看重,自幼便派秦将军教他习武健身,可再怎么本事,也不可能再杀了一头黑熊之后,还能击毙两只野狼。
全身而退固然幸运,可就是太幸运了,才叫皇上生了疑。
置之死地而后生,也不是不可能。再有,那些未涉事的皇子,也未必干净。
☆、剥橘子
偏殿处,晋王早就挥退了一干人等,与陈贵妃坐在一处。
陈贵妃怕儿子累着了,亲自给他斟茶,一面谈笑道:“今儿这一出好戏,真是看得人高兴呢。”
“母妃说的是秦王遇害?”
陈贵妃挑了挑眉:“怎么,你不高兴?”
自己的儿子自己知道,她儿子自幼被她和皇上宠着,对那个位子如何能没有想法。只是前头有个嫡子横着,叫他怎么能不恨?
赵景瑜听着心中复杂至极,他自然是高兴的。以父皇对他的偏爱,单反秦王出了半点差错,这太子之位早晚都会是落在他头上的。
可是今儿这回,错就错在功亏一篑,没有半点作用。若是一个不好,反倒叫旁人猜到他们头上。
想着,赵景瑜探了探身子,压低声音问道:“母妃可知内里详情?”
陈贵妃捂着帕子笑了笑:“我一个内宫妇人,哪里知道那么多,你父皇又没有跟我说。”
“当真?”赵景瑜迟疑地看着她。
陈贵妃睨了儿子一眼,正色道:“你这性子,该改一改了。”
“儿子不过是心中不安罢了,母妃不知道内情,才最好不过。”
陈贵妃悠悠地叹了一口气:“我如今啊,还真希望自己能知道内情。咱们与皇后、秦王注定不合,如今秦王出了事,那些不怀好意的定是想着要将所有罪责加于咱们母子俩身上。这事情一日未查出来,咱们便一日不得清白。”
赵景瑜闻言,竟分不清母妃究竟有没有沾手了。
算了,他摇了摇头,终究都是为了自己。若不是他不中用,哪里需要母妃一直为他费心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