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长安摆了摆手:“没事,只是有些倦了。”
芳苓当即道:“该是累了,姑娘您已经在里头泡了许久,一直没听见水声。若不是这桶忽然裂开,奴婢想着,姑娘只怕是要睡在里头。”
一时又有丫鬟将膏药送过来,芳苓接了,打开白瓷瓶亲自给谢长安抹了许多。
膏药微凉,带着一丝清香,抹在手腕上后,原先火辣辣的痛感立马消减了不少。
芳苓笑着抬头:“如何,姑娘可感觉好些了?”
话没人应,芳苓奇怪地看着姑娘,发现她们姑娘正在出神,那模样,瞧着好像是在害怕……
芳苓摇了摇头,今儿这一出,也难怪姑娘会这样。先是在成国公府遭到了陷害,如今回来沐浴又遇上了这样的事,是个人都会精神恍惚吧。
芳苓自以为贴心地将姑娘手上的伤处理好,又领着人回了内室,铺好被子,放下床帘,服侍姑娘睡下。
整个过程中,谢长安都没有再说一句话。
翅膀与尾巴,终究还是不同的。
长出尾巴的时候,谢长安也是这样焦躁,也是怀疑自己究竟是不是一只怪物。只是后来了灯大师给的佛串让她有了心理安慰,今儿尾巴救了她,又让她添了一丝感激。
可如今这双翼出来了,也彻底打破了谢长安的幻想。
事情非但没有往好的方向发展,反而越来越糟糕了。毫无疑问,她真的是一只怪物。
那么会不会有那么一天,她整个身子都会变成那样的怪物,没有一点身为人应该有的模样,好比梦中的凶兽一般?
谢长安陷入了消沉之中,从小到大,她都是不用费心,父母兄长,甚至是底下的丫鬟都会给她安排好所有的东西,就连婚事也是自小就定下,从来不用多心多想。
只是她没有预料到,老天爷会给她开了一个最大的玩笑。
她该怎么办?
谢长安侧着身,无声地转向床里头,蜷缩了起来。也只有芳苓这样性子憨的,才不觉得有什么,照常出了门。
才出去没多久,芳苓便被人拉到了角落里头。
芳苓不用眼睛看都知道这是哪个。不等彤管开口,她便咋呼着问道:“怎么了,有什么话非得在这儿说,黑灯瞎火的。”
伸手不见五指,连对面的人都看不见。
彤管拍了她一下:“嘘,声音小一些。”
芳苓咕哝了一句装神弄鬼,却还是依着她,放低了声儿:“怎么了?”
“我刚刚听人说,姑娘方才洗浴的时候出了事,到底是怎么了,快说清楚。”
芳苓一脸平淡道:“原来你过来就是为了这个啊。”
“快说!”彤管催促道。
芳苓哦了一声:“也没什么,姑娘的浴桶突然裂开了,水撒了一地,姑娘自己也滑倒了,蹭破了手腕。不过我已经给姑娘上了药,应该是没事了,你也别太担心了。我看过了,只是破了皮,不会留疤的。”
芳苓说完,彤管却陷入了一阵沉默。
芳苓糊里糊涂的,什么东西都不放心,可彤管却不一样。之前那一幕,她虽然说服自己是眼花,可这些天做梦,总还是会梦到。可那分明是她从小服侍到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