丫鬟到底是我成国公府的,今儿这事,亦是在我成国公府发生的。于情于理,成国公府都难辞其咎。今日寿宴过后,我必当派人亲自登门致歉,以偿今日之过失。如此处置,谢夫人觉得可还行?”
说到底,徐氏并不想同谢家撕破脸,宋氏亦然。
在彤管来之前,宋氏一直同徐氏亲亲密密地说这话,面上未曾有过半点嫌隙。也是因着太过关系女儿,才慌了神,差点同徐氏崔锦争执开了。
如今女儿没事,宋氏也恢复了理智,大方地应道:“世子夫人既替我母女二人都想好了,我们又哪里有不应的道理。”
徐氏缓缓吐了一口气,知道这面子是保住了,又言:“如此正好。至于今日一事,也请谢夫人放心,成国公府的内鬼,只有这么一个。回头我自当约束下人,外头也不会传出半点不利于谢姑娘的言论。”
宋氏点了点头:“有劳世子夫人费心了。”
荷香交给宋氏之后,徐氏本来还想请人回去稍歇片刻,不过宋氏却不敢多留,让吉祥递了一句话给谢源之后,便想带着女儿坐车回府。
荷香被人押着,动弹不得,最后还不忘看了看赵漓。
赵漓只站在那儿,目光落在荷香身上,像是在警告,又像是在威胁。
荷香收回了视线,这结果,她是一早就料到了。可是即便料到,她也还是做了,不是因为贪财,而是因为没有不做的余地。二公主身边的人,从来都是不择手段,什么都做得出。既能想到用如此手段对付谢姑娘,便知她会如何对付自己。事情成了,谢姑娘身败名裂,她却能趁乱拿着钱出逃;事情败了,替罪的便只有她一个,这条贱命,也多半是会折进去的。
荷香苦笑一声,为奴为婢的,要杀要剐还不是主子的一句话。如今更好了,连主子都不要她了。
事已至此,再挽留已是没了意义。徐氏让人送了宋氏出去,及至看到赵景宸,徐氏才尴尬地问了一声:“三殿下可要回前院?”
“不必。”经此一事,赵景宸对成国公府也没有多好的感官,同徐氏道,“左右无事,我便送她们回谢家。”
徐氏讪笑两声,半晌才道:“也是,三殿下是该送一送。”
说罢,赵景宸也带着人出了小道,坠在谢长安身后,不近不远地护着。
人走后,徐氏才挥了挥手,叫众家丁散去。也不知过了多久,徐氏才想到旁边还站着一位二公主,可等她回头望去的时候,哪里还有二公主的影子,连那几个宫女,都已经消失得一干二净。
徐氏皱了皱眉,细问起女儿今日发生的事。等谈及二公主的时候,徐氏脸上才有了变化。原来如此……徐氏一时庆幸自己未曾逼问荷香,一时又恐谢家和三殿下会将此事牵连到谢家头上,想要两边都不得罪,多半是不可能的了。这二公主,还真是祸害不浅,成国公府向来不过问朝事,到头来却也碍了她们的眼。若是四皇子能问鼎大宝尚好,若是不能,成国公府岂不是白添了一项罪责。徐氏心中纷乱,脸上便带出了许多。
崔锦低着头,跟在她身后,一语不发。
许久,徐氏停下了步子:“我且问你,今儿二公主为难谢姑娘,你可也参与其中了?”
崔锦忙摇头道:“娘您怎么能这么想,女儿便是再不待见那谢长安,也不会耍这些龌龊手段。”
徐氏听了这话,更加头疼。本也想叫她在这儿跪上两个时辰,但想到今日人多嘴杂的,便收了这心思,道:“今日晚间,你去祠堂跪一夜。”
崔锦瞪大了眼睛。
“怎么,觉得我罚得不对?”
崔锦赶忙摇头。
徐氏恨铁不成钢道:“往常看你明白得很,今儿却糊涂成这样。你瞧瞧自己今儿做的事,有哪一桩是合乎体统的?”
崔锦有些不甘心,她明明什么也没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