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闻白过来,也问同样的问题时。
父子俩像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一样,先缩缩头,又心虚地避开闻白的视线,假装自己耳朵不太好。
闻白:“……”
虽然早就听闻书坊行内人说,
()
可能会有这么个情况,但是他还是不敢相信。
他把这个季度的分成和账本递过去,足足八十九两!
这都够寻常普通人家过十几年,甚至几十年日子了。
他以往一个月的月例,也才三两,兄弟们平摊算一下,每人每个月月例也就五两左右。
面对闻白“你这是在往水里撒钱啊大哥”的心痛目光,咸鱼咳咳两声:“你知道我为什么叫垂钓仙人吗?”
“为什么?”
狄先裕道:“你看啊,垂钓很悠闲对吧?然后钓起来了,也相当于在摸鱼。”
从小和狄先裕一起长大,很清楚摸鱼是什么意思的闻白:“……”
“剩下的稿子,如果按照一刊三个分的话,还能支持三个月。”
对面狄先裕这个在最低谷时帮他的兄弟,闻白也不好意思催得太厉害,只委婉的劝,还是抽空写一写,怎么说也是个进项不是?
“那没问题,还有三个月呢!”狄先裕顿时觉得自己又信心百倍。
狄昭昭也赶紧点点小脑袋。
闻白瘦了一大圈,但眼睛很亮,像是竹节一样在往上。
说完了分红的正事,他从怀里取出一个木盒,有些不好意思:“这是我给昭哥儿准备的礼物。”
是一只金子打的小老虎,脑袋圆滚滚,额头上雕刻着萌哒哒的王字,手里还捏着一支小笔。
“哇——”
是一只文质彬彬的可爱小老虎呢!
狄昭昭欣喜:“这是送给我的吗?”
他属虎诶!
狄先裕皱眉道:“这怕是有二三十两了,你才刚分出来,手头怕是紧,送这干什么?”
“这么贵啊~”狄昭昭也有点担忧地看闻白叔叔。
闻白摸了摸狄昭昭脑袋:“不贵的,要是没有你和你爹爹,我现在哪里能这么硬气又自在?”
其实早在话本大卖后,闻家就又开始打这份家产的主意了,如今闻墨书坊的收入,算是族里数一数二的铺子了,若再经营好些,把话本往周边推一推,或者与更远的书坊合作,收入还能更高。
“只可惜他们当时为了逼我放弃,生怕铺子败了要族里承担,直接把契书过到我名下了。”闻白笑着说。
“不带这么欺负人的!可千万不能被他们要回去了。”
狄昭昭也气鼓鼓:“欺负人!”
“不会的,你们放心,这可是咱们兄弟的心血。”闻白很是坚定的说:“即使他们去官府状告我,契书在我名下,也不会判给他们的。”
闻白顿了顿,又说:“如果有官敢勾结偏袒,我就去大理寺鸣鼓。”
狄先裕看着眼前瘦了一大圈的闻白,心情很是复杂。
闻白在他们兄弟里,一直都性子很软和,若是再往前一两年,他根本不会相信,去大理寺鸣鼓这种话,会从闻白嘴里说出来。
也许旁人会为这种成长高兴。
可这中间受的伤,经历
的痛,却不是旁人一句“长大了”能轻描淡写的带过去的。
狄先裕拍了拍他的肩膀:“若是他们真敢这么无耻,我让我爹捶死他!”
也许这就是他爹这种人存在的意义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