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天想起临行前,老先生特地跑来送他,捋着胡子说:“我这师侄看病是极厉害,不过有些别树一帜,通俗说就是脑子直,转不过弯。”
楚天现在大概能明白司马钦的转不过弯了,他重复一遍:“山上有棵桂花树。”
这次司马钦马上放下笔:“原来是武林中人。”他不再开检查单子,拉开抽屉拿出脉枕,“我先把把脉。”
今天气温不算高,对正常人是舒爽的好天气,穿件长袖即可,可楚天必须穿外套,就算如此,他的手脚也凉得骇人。
司马钦神色逐渐严肃,十分钟过去,他才收回手,第一句不是说病情,而是问:“是谁让你来找我?”
他如此问,楚天便知道他清楚答案,就直言道:“杨老先生。”
司马钦冷哼一声:“就知道是他。”他甩袖子,转过椅子看着窗外,“你走吧,他医过的病人我绝不会医。”
楚天也不强人所难:“打扰。”
打开门出去,同一时间凑过来四颗头:“能救吗!”
楚天摇头,带上门出去,然而门外的声音还是一字不落传进房间。
“哎,以为遇到真神医,白高兴了。”
“老实说,我和杨师都无法诊断的病,我也没抱太大期待,但还是有些失望。”
“杨师是谁?”
“逍遥峰的杨席霖老师。”
……
敢说他名不副实,司马钦气得腾地站起身,抬脚追出去。
声音渐渐远去。
到门口,司马钦刚要拧门,下一瞬又板着脸收回手,返回座位叫下一个病人。
发的誓绝不能破。杨席霖医过的人,不治就是不治,死都不治!
从医院出来,田乃棠见楚天脸色雪白,嘴唇泛青,赶紧叫车回酒店再留一天,休养好明天再回万山。
楚天没精神,回酒店喝了碗药就睡着了。
黑暗中接连做了几个梦,内容模糊不清,楚天就感觉到自己不停往下坠落。
像那日在逍遥派的机关洞,漆黑的,安静的永无止尽。
“咳咳……”唇角有淡淡的血腥味,楚天睁开眼,旋转的天花板好一会儿才安静。
楚天又咳血了。
其实他好一阵很少咳血了,是从那日在机关洞晕厥,他这两天又频繁呕血,比前些时候还要厉害。
楚天指腹顺着腹部蔓延,此时那两股气十分安静。
他犯病最严重的两次,皆是那两股冷热气流互相冲撞,不知是和原身的病有关,还是……
叮。
正思索,安静的卧室冷不丁响了一声。
楚天看向手机,是一封邮件。
邮件?
楚天眼皮一动,拿过手机点开,发件人,陆行:【你上次话未说完,特征。】
楚天胳膊撑着床垫起来,靠着床头回复:【黑衣人和你打斗时,我看到他手腕处有一处月牙疤痕。】
发出去等几秒。
又一封新邮件:【谢。】
楚天睡了一天,现在精神不错,他低声咳着打字:“是我要谢谢小叔叔,谢谢您上次用真气为我续命。”
陆行的邮件比他说话来得快:“好了?”
“没有。”楚天喉咙涌上一阵黏糊的血意,他强压下去继续回复,“我这病挺复杂的,杨老先生也治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