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话音未落,便听见道极为凌厉的破空之声,极为熟练的蹲下身抱住了脑袋,嘴里吐出的话像是经了千百次磨炼般,流畅的厉害:“皓轩主事莫要生气,师父也不是无意——”
只见竹林边小屋木门猛然被气劲震开,飞出道红色人影来,边灵活的躲闪着屋内人刺来的无数剑光边不干不净的骂:“你是老子的剑,不是谁家的贞洁烈女,让老子抱着睡上一觉又不会怎么样……哎呦别捅了,轩儿,你这是要造反么你?”
他躲的极快,几要变成道红色残影,可单听这声儿,便知道说话人定是李致典那位不大正经的风流师尊——披着马甲的魔尊封霄阳了。
李致典身经百战,早已习惯了两人异乎寻常的相处模式,相当自然的将话头拐了个弯:“就算师父他是有意,那也是一片真心向皓轩主事,纯然是人剑之间的吸引之情罢了。”
屋内传来冷冷一哼,刺向红色人影的剑光变的更急,封霄阳躲闪不及,被剑光割下了一缕头发,顿时气的嘴上乱了章法:“我不过是去找了三座青楼里的四十位姑娘听曲儿,又没真和她们有些什么!嘿你说你一把剑而已,气性怎的这么大呢?”
四十位姑娘……难怪皓轩主事会气成那个样儿呢。
李致典暗暗腹诽,嘴上却仍在为着自家师父说情:“是啊,皓轩主事,我以自己担保,师父确实只是去春华楼听了几支小曲儿,一个姑娘的手都没敢摸啊!”
“春华楼?”一道极为清冷的淡漠的声音响起,似是带了几分森森冷意。
四周的竹叶被两人相抗时的气波卷起,刮在李致典脸上,多少有些微疼。他本已闭起了眼,闻声一个激灵,连忙直起身,做出个端庄严肃的姿势来,微微撩开眼皮,便瞧见了那木屋门前长身而立、面容冷漠的男子,下意识压低了声线,道:“皓轩主事。”
他面上严肃,却忍不住偷眼瞧着那位冷冰冰的剑灵。只见皓轩主事额头青筋直冒,一手执剑一手结印,正冷冷逼视着空中狼狈逃窜着的那人。
那身平时整整齐齐的衣物被扯开,露出精壮结实的胸膛来,仔细一看,竟似有片片红晕盈于其上,心口处隐隐能瞧见个黑色的影儿,却看不大清楚。
李致典正要眯起眼细看,程渺却似发觉了他的视线般,冷哼一声,将衣物闪电般拉上整好,提剑回了木屋之中,狠狠摔上了屋门。
封霄阳大松了一口气,笑盈盈的打开折扇,落到李致典身边,大大咧咧的勾上他的肩膀:“哦呦,今日当真是危险万分,幸而有乖徒儿你帮为师解围。”
李致典无言一对,目光下移,先是瞧见了自家师尊从不好好穿的衣服下露出的大片肌肤,紧接着便看见了那折扇上大大的“法外狂徒”四字。
李致典:“……”
他在“及时吐槽”和“能忍则忍”之间权衡一番,选了后者,目光四下转了圈,掩嘴小声道:“师父,皓轩主事今儿又是为何生气啊?”
虽说他早已习惯了看皓轩主事将自家师尊往门外丢的场面,可实在是忍耐不住熊熊腾起的八卦之心,抓心挠肝的想问个清楚。
封霄阳“害”了声,将那折扇摇了几摇,一半遗憾一半恼怒的道:“为师只是想帮他点个穴位而已,怎知他如此不知好歹?早知如此,我便不帮他疏通那长强腰愈二……”
话音未落,便有道竹叶携着愠怒利风而来,在他耳尖上擦出道血痕。
封霄阳吃了一惊,下意识地摸上自己的耳朵,望着房门紧闭的木屋咋舌:“怎的还不让人说了……”
李致典被那道劲风惊的将怀中油饼掉到了地上,此刻正默不作声的捡着,闻声实在是忍不住,翻了个白眼——好我的师父诶,您老人家也不想想,那长强腰愈两穴都在什么地方。
他虽是习惯了这二人之间的诡异相处模式,却觉得这一人一剑之间多少有些太旖旎了些,连那隐秘至极的穴位也要点上一点,却不知封霄阳心中全然没想过这些,脸上流露出的几丝遗憾也只是感叹自己没抓住机会,不知要等上多久,才能再要遇上个能为程渺疏通经脉的好时机。
封霄阳心知那位犟脾气的仙尊既是将自己关进了屋子里,没个十天半个月的便不会出来,不由得无奈叹气。
七年了!七年了!都结契七年要七年之痒了!他和程渺别说上个床,就是点个穴摸个身子那人都不让!
他纯纯一个直男,又不想和程渺真搞到一起去,只是担忧他的身子,想偷偷摸摸的帮他疏通经脉、修复丹田,谁知道那块茅坑里的石头硬是撑了七年,任他怎么闹怎么装,都没让他碰过身子!
这样下去,估计到世界毁灭那一天,程渺这一身修为也恢复不了了。
仙尊恢复不了修为,还怎么走后面的仙魔大战、一剑穿心剧情啊?!
况且他心中一直留着个风流多情、百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的梦想,却被个程渺时时刻刻盯着,别说找个妹子谈谈革命感情了,连去花楼听个小曲都不畅快!
封霄阳只觉得自己碰见这驴脾气的仙尊实在是倒了大霉,愁眉苦脸的将目光转到了一旁乖顺的李致典身上,多少得了些慰藉。
原生家庭的教育果然重要,这七年间李致典被他调教的乖顺温和、尊师重道,心怀天下、悲悯众生,是个正道大侠的样儿,怎么看怎么顺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