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想问我是否依旧悲伤。实话实话，那些令人绝望的记忆仍旧在我脑子里，但我感觉不到跟它们有关的痛苦了。我现在觉得自己变成了另一个人，正在观察过去那个绝望的自己，这个人告诉我，你可以摆脱那些束缚，做自己喜欢做的事情，谁都无法阻止你。”
陆曼在一旁认真做着记录，可当听到女人说感觉自己变成另一个人时，似乎有了不好的预感，手里的笔不听使唤地在纸上乱划起来。
韩俊青握住陆曼的手，问道，“你怎么了？要不要休息一下。”
陆曼摇了摇头，看向女人问道，“你是说你感觉不到痛苦，是因为自己变成了另一个人？一个更加积极上进的人？”
女人的眼神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愤怒，淡淡说道，“不是积极上进，而是冷酷无情……”
听到这里，韩俊青倒吸一口凉气，突然对眼前的实验对象产生了某种难以言状的恐惧。
陆曼想得到更加确切一点的答案，于是继续问道，“你是说情感在流失吗？”
“不，我说了，我的情感并未减少，反而变得更多了。多了一些让我感觉很好的情绪，这种情绪占据了上风，让我感觉舒服，可以冷静地与你们对话，明白了吗？”
陆曼还想追问，却被韩俊青一把拽出了观察室。
“陆曼，我感觉实验对象的状态不太对劲。”
“我感觉很好啊，她的那些负面情绪全都消失了。”说这
话的时候，陆曼故意避开了韩俊青的眼神。
然而，韩俊青却抓住陆曼的双肩，严肃地说道，“陆曼，你看着我。我知道，你是想做出成绩给苏宇看，但搞研发不能感情用事，对错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后果不堪设想。”
陆曼不愿松口，“我觉得没什么问题，我们可以给实验对象的大脑做一个全面的扫描，我相信数据会证明药物的疗效。”
“可这是精神类药物，心理评估是必须要过的坎儿。你也看到了，实验对象表现出了一些潜在的认知障碍。”
“可相比整个人垮掉，这点代价是值得付出的。”
“陆曼！我知道，你想尽快用这种药治疗苏宇的头痛，可你不能被爱蒙蔽双眼，万一做错了怎么办？”
面对韩俊青的劝说，陆曼激动道，“没有万一！在我的字典里没有失败两个字，下一步可以用我当实验对象，我会证明自己的坚持是正确的。”
韩俊青生气道，“你糊涂！实验不是儿戏，我不允许你以身试险！”
“为了苏宇，我甘愿冒险！再说了，你凭什么管我？”
“你！”韩俊青气得不知该说什么好，只能伤心地看着陆曼撇下自己，再次进入了观察室。
——
曾经与陆曼发生争吵的一幕依旧在眼前，可物是人非，如今就算还想继续跟陆曼争吵，却没有了对手。
韩俊青失落地离开实验室。
可他刚走出房间，就被楼道尽头闪过的一个身
影，吸引住了。
“谁在那边？”韩俊青看向身影消失的拐角处，大声问了一句。
无人回应。
韩俊青清楚，这种废弃的建筑物内，很有可能会有流浪汉之类的人生活，这并不算奇怪。
但即便是流浪汉，也会有领地意识，如今看到有陌生人出现，弄不好就会表现出极大的敌意。
韩俊青意识到自己应该尽快离开，于是随手拿起地上的一根铁管作为保护自己的武器，推开楼道的门，开始火速下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