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走到那老大的身旁,从他的上衣口袋里掏出钥匙,解开自己的手镣脚镣,将那副金属的珈锁彻底地给抛得远远地。
他终于自由了!
欧阳璟俊逸的脸庞上已然蒙上一层厚厚的灰土,此时面对解脱,既是欢喜又是悲忧。
他看着眼前茫茫无边的沙漠,心底是百感焦急。他虽然能够逃过那些歹人的魔爪,却是逃不过这沙漠恶魔的吞噬。
路到底在何方?
不行,他不能死在这里,还有好多好多的事情等着他去完成。
他是珑丞国的国君,是当今的天子,他的命运不同于凡人,他也不可能这么自私地就舍弃掉性命,在他身上,牵扯着太多的人的生命!更系着大渭百姓的安危。
欧阳璟随即站起身来,将那一干人身旁的水袋子都搜了过来,随即往回路上行走。带着的食物和饮水应该可以支持一段时间,但沙漠中遍布剧毒蛇虫,还有突如其来的风暴,人畜尽灭。特地在白天,在沙漠中行走是十分疲惫的,又容易消耗尽体力。来时所留下的脚印早已被沙漠所湮平了,所以那方向感觉又差了些,欧阳璟只得在浩瀚若海的沙漠中艰难摸索前行。
由于沙漠非常松软,几乎是走一步退半步,十分缓慢而危险。有很多时候骑马无法前行,只能自己走,脚上传来剧痛,每一步都像是踩在刀锋上,他默默地支撑着。
从天明走到天黑,直到那霞光满天的时间,身上所有的水源都喝完了,他也咬着牙齿坚持下来。俊逸的脸庞上布满了疲惫不堪,嘴角被烈日晒得脱皮,身体除了一件亵衣亵裤外,其它的衣物都已褪去,天干地燥,人的身体都已达到了忍耐的极限!
眼前有些花,头也有些晕,脚更像灌足了铅,走一步都那么艰难!但怎么办,就这样倒下吗?倒下了,只怕再也爬不起来了。
不行,他不能就这样死在这里,他有太多太多的牵挂,有太多太多的责任和义务。他是一个两岁孩子的父亲,是一个妻子的丈夫,更是一个国家的君主,他有无数的臣民等着他的爱……无论如何,他都没有理由放弃,放弃自己,就等于陷他们所有人于无义!
“欧阳璟……加油!欧阳璟……加油!”欧阳璟轻喃着话语,努力地咬着唇瓣,幽暗的目光坚定不移,一步步地朝前走着。这是多么坚定的信念啊!栽着这个坚强不屈的男人努力地迈出困苦!
苦难,他从来都不胆惧,怕的是,没有那么一颗赤子的执着之心!
就凭借着一口气,就凭借着这么一股执念,他欧阳璟也要走出这一片噬人的沙漠!
蓦地。
天空黯了下来,大片大片的黄云笼罩了过来。遮盖住了半个天空。
“糟糕!沙尘暴!”欧阳璟低喃一声,脸色变得有些苍芒,嘴角都开始哆嗦,他不敢想象这马上就要来到的死亡。黄沙卷着大风在远处肆舞,眼看离这边越来越近。欧阳璟随即朝旁边一望,不远处二十几米的地方有一棵胡松,欧阳璟心中一喜,根本来不及思考地就朝着那棵胡松跑去。
劲风呼呼地刮过脸颊,生生地痛。终于在暴风尘来得那么一霎那,他抱住了那棵胡松,紧紧地抱住,生怕一松开,这人就要被吹飞。
黄沙扑天盖地卷来,像刀子一样割着他的皮肤,他把头牢牢地埋下,让所有的苦难用坚强的脊梁去扛起!
终于,他挺过了这一关。沙尘风暴过去后,他整个人就像一个从灰土堆里跑出来的人一样,狼狈不堪。
欧阳璟随手抹了抹脸,脱皮严重的嘴角上微微地抿出一个浅浅的笑。
没死,他终于躲过了这一劫!
另一边,一行百来个人的队伍正朝着这边潜行。一路上,都有折下的士兵,困苦,艰难同样缠绕着他们。
隋茹蔓带着人马继续地在沙漠中潜行,一个直觉,在这片广袤的沙漠里,她一定能找到他。
就那样无止境地前行着,隋茹蔓一面拿着地图,一面看着那荒芜人烟的一片黄沙,内心的焦虑简直无法想象。
“先生,依你所看,离那戈壁沙州还有多远?”隋茹蔓问着旁边的一个向导,此人姓沙名汞,名字起得也挺奇特。这也是在进入这片沙漠时,隋茹蔓特地在附近地区找得一位熟知的路通带队。
“回满中兵的话,只要一直前行,翻过前面那两座沙丘就能看见戈壁沙州了。”沙汞回道。高高的鼻梁和碧绿的眼睛显示出他的特色和与众不同。
隋茹蔓藐了他一眼,微微地抿了抿唇:“果然是个行家呀!如果没有先生带队的话,只怕我们都要葬生在这片魔窟里了。”
“大人过赞扬了。”沙汞揖手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