药膏
许骄微怔,木讷点头。
“大监,拿药膏来。”宋卿源吩咐一声,大监连忙去做。
许骄赶紧改口,“不…不疼了。”
宋卿源瞥目看她,许骄支吾道,“就刚磕的时候有些疼…”
宋卿源没有再应声。
很快,大监折回,手中捧了一枚药膏罐子,许骄刚伸出爪子去接,姿势都摆好了,但一侧的靛青色龙袍抢先拂袖。
许骄眼睁睁见那枚药膏罐子被宋卿源拿到手中,许骄默默收回爪子。
宋卿源尽收眼底,但没有搭理她。他指尖修长,骨节分明,光是轻轻拧开瓶盖的姿势都让人赏心悦目,再配上一张清冷俊逸的脸,靛青色的龙袍衣领一丝不苟系着,带了特有的禁欲和天子威严,许骄觉得自己这只颜狗没救了……
胡乱思绪间,有人指尖已经剜了一小撮药膏,在她额头轻轻涂上。
药膏冰凉,他指尖却是温热的。
许骄形容不出这种奇异的感觉,就像他其实就临在她身前,她都能闻到他身上好闻的白玉兰香气,许骄不觉身子微微往后。
宋卿源瞪了她一眼,“别动!”
许骄不敢动了,只能继续胡思乱想。
她早前觉得他身上的白玉兰香气很香,这其中不单只有白玉兰,应该还参杂了旁的龙涎香之类。她因为觉得好闻,还特意寻大监问过,自己摸索的时候怎么都复刻不出他身上的白玉兰香气。大监说,相爷,就是这些,没旁的了。许骄最后终于放弃,也懊恼想,这可能是放在宋卿源身上才有的味道……
眼下,就是这种味道。
许骄觉得两人离得很紧,他袖间有时候还会蹭到她脸颊。虽然她同宋卿源从小就认识,但这么近的距离,还是让她耳根子微微发红的……
尤其是,这么近打量宋卿源,还能闻到他身上的味道,许骄莫名想起有一次在东宫的时候,前一晚熬书熬到近通宵,第二日宋卿源让她帮他写功课蒙混过关。她好容易写完,写得中途眼皮子打架了几次,最后天边快要泛起鱼肚白的时候,她才写完。接连熬了将近两个通宵,让她近乎产生了自己要升天的错觉,迷迷糊糊回了床上,拉起被子就咸鱼躺,睡着了。
等翌日醒来的时候,整个人都吓懵了。昨晚因为实在困得睁不开眼的缘故,迷糊以为是在自己屋中,她掀得是宋卿源的被子!
宋卿源的被子!!!
她整个人的瞌睡从头到尾被吓醒,哆哆嗦嗦起身,鬼鬼祟祟,轻手轻脚想钻出屋去,背后的人撑手坐起,“许骄。”
她想死的心都有了,“我……我……昨晚太困,认错床了……”
床榻上的人许久都没出声,应当是在看她。
许骄恨不得挖条缝跳下去,良久之后,宋卿源的声音里仿佛带着十二分的疲惫之意,应是一晚上没睡好,沉声道,“出去。”
许骄巴不得。
出去后的许骄脚都下软了,幸好宋卿源没发现她是女子。
只是刚想完,大监神出鬼没出现,“许公子。”
许骄支吾道,“我昨晚熬了一夜书……”
大监笑容可掬。
“我回去了。”她跑开了。
“大监,别告诉旁人……”她又折回了。
等大监点头,她又再次跑开了。
从那以后,她再不敢去宋卿源那里熬书了,也会偷偷藏吃的,免得饿了想跑去宋卿源那里蹭饭,眼下,估计宋卿源看到她都恼火,别说蹭饭,踢她出去都有可能。
除此之外,旁的倒也没什么不同,但那一阵宋卿源仿佛很有些烦她,她做什么,他都盯着,挑刺,有时候使绊子,反正怎么看她怎么不顺眼,她自己一个人呆着,他不顺眼,她同旁人说话,他也不顺眼,她同他说话,他还是不顺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