绣花体格子无三两肉,要应付他,那倒好办。
姜擒虎懂得识时务者为俊杰的道理,他行刺江枫渚这一手落了下乘,被人抓住了把柄,今日退让一步,也是无可厚非。
小皇帝看着随和,两头安抚各不得罪,实则,终于露出了他这只老虎的锋利爪牙。
他这是要作壁上观,利用江岚分化自己的兵权,削弱太后布置于地方的势力。
这两年来,皇帝的动作是愈来愈频了,别说自己这个表的舅舅,就连亲生的母亲,他都能忤逆不孝,在李家,提什么骨肉亲情,当真是笑话。
此番姜擒虎去后,在幽州必然处处受江氏掣肘,且活在长安的监视之下,不可有分毫异动。
为江弋报仇不过是其一,最重要的,是姜擒虎仗有幽州兵符在手,打压首峰,媚于太后,贰于君王,如若不除,势必会留下隐患。
庞墨儿眼角的余光送走了瘟神似的姜侯,忽然,听到了紫宸殿传出压抑的咳嗽。
他心头骤紧,忙端了雪梨汤往里送。
“陛下,您该歇一歇了。”
近来陛下一心忙于公务,连姚娘子都会看脸色逐渐不来了,这紫宸殿上,除了自己,只怕没人心疼他。
庞墨儿把盛有梨汤的彩绘斗蛾图瓷盅揭开,清白的梨汤上漂浮着几粒鲜红的枸杞,用冰糖一并炖了,文火熬煮,瓷盖揭开,沁人心脾的幽香弥散而来。
但凡有嗅觉的,都能勾出一二分的食欲。
然而李朝琰却看也不看,便道:“拿走。”
他的目光,全然锁在案前的奏折上,两耳不闻身旁事。
庞墨儿哭丧着脸,颤声道:“陛下,您已经三天没合眼了……墨儿求您了,放下奏折歇一歇吧。哪怕就在这椅子上打会儿盹儿也好。”
李朝琰不耐地皱眉:“你哪里学来的聒噪!”
这一声低喝,庞墨儿苦涩难言,可实在看不下去陛下这般糟蹋自个儿身体,冒死又进谏:“陛下,若是再不眠不休,只怕要招来病了。”
当年先皇在世时,像陛下这个年纪,身子骨可比李朝琰还要强健。
但也是说败,就败了,最后一夜,先皇从薛贵妃的床榻上下来,人摇摇欲坠,七窍流血,倒下了便再没有起来……
庞墨儿想到那画面便骨骼战栗,触目惊心。
李朝琰不置一词。
病就算找上他来,又如何。
他的母亲,大抵是盼着他病着,病得缠绵床榻,直到她满了百岁寿终正寝之后,再醒来接手她治下的江山。
他喜欢的女人,大抵也正盼着,他再也不要去打扰她,她好守着她的财富,以后找一个合心合意的体贴男人,恩爱地过一生。
这么久了,那枚玉符,迟迟未曾出现在宫门过。
哪怕一次。
李朝琰连自欺欺人都不能够。
他不想把她当成自己的外室了,可是在她而言,他从始至终,彻头彻底只是一个挥之即去的外室,而已。
老李:朕是绝对不会先低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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