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五味缓缓起身,无奈道:“打了多少酒?你酿酒去了吧?”
刘景浊一拍酒葫芦,“不多不多,最多装了一千斤。”
张五味猛地转头,“多少?”
想了想,又看了看刘景浊的酒葫芦,估计又是个什么宝贝吧。
算了算了,你说多少就多少吧。
张五味轻声道:“到底要去哪儿?还有那个铁匠哪儿去了?”
刘景浊微笑道:“他呀,躲在西边儿的山沟里,离我们至多三十里地。只不过他现在可不敢出来,他要是敢露头,我就敢打死他。”
事实上只要刘景浊心念一动,留在童钺体内的剑气当即便会送他归西。
张五味疑惑道:“别动不动就喊打喊杀的呀你。”
刘景浊懒得搭理他,只不过一直在想,他的机缘是什么?
没走几步,刘景浊忽然喷嚏不止。
“这是哪个王八犊子在后边儿骂我呢?!”
张五味猛然顿足,讪笑道:“那个,我在这儿等你行不行?”
刘景浊点点头,“好啊,那待会儿童钺来弄死你,到时候做了鬼也别找我。”
年轻道士几步上前,一幅舍我其谁的模样,斩钉截铁道:“朋友之间,当赴汤蹈火,贫道与你同进退。”
刘景浊轻声道:“存放神石的地方,离这儿也不远,剩下两人已经到了。我身上有遮掩天机的东西,他们感知不到我的。”
张五味愣了半天,试探道:“那就是说,要干架了?”
刘景浊微笑道:“去瞧瞧就知道了。”
走着走着,忽然飘起来了雪花儿,不多一会儿就成了鹅毛大雪,很快地上就铺上一层白毯子。
张五味撇嘴道:“什么鬼天气,冷不丁就下雪了。”
刘景浊笑道:“算此地天时,正月还没有出去了,不下雪下什么?”
张五味一愣神,这个自个儿还没有发现。一来此地就在那鬼怪横行的大夜当中,哪会儿是什么时辰都闹不明白,更不说过年什么的了。
不过年轻道士还是咧嘴一笑,轻声道:“那就是天时正儿八经恢复正常,老百姓终于有活头儿喽。”
刘景浊闻言,也是没忍住一愣,随即大声笑了起来。
刘景浊忽然说道:“你出过神鹿洲吗?”
张五味摇摇头,伸手去接雪花,可一片晶莹入手即化。
“我连青泥国都没有出过,小时候一直住在破破烂烂的道观里,后来师傅走了,我就到青泥城讨生活了。”
刘景浊点点头,又问道:“那你第一次见到九洲舆图,想的是什么?”
张五味还真的认真想了想,然后笑着说道:“吓了一跳,然后就觉得天下真小,竟是在这一张纸上就放的下。后来,又觉得天下真大,神鹿洲在纸上看只有巴掌大一块儿,那青泥城,是不是只有毫毛大小,那我呢?”
年轻道士反问道:“你呢?”
刘景浊笑道:“当时想的是,天下好大,我得去走走。后来发生了点儿事,不想走也得走了。”
刘景浊忽然转过头,那家伙居然在分神钻研术法,极其认真。
年轻道士讪笑道:“打架我帮不上忙,能跑我就跑,不给你添麻烦就是了。”
刘景浊撇撇嘴,轻声道:“你知道你这叫什么吗?在我家乡那边说,就是白天游四方,夜里借油补裤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