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还想以武力逼我们就范不成?便……便算是你武功高,难不成还能将在场所有人都杀了?”
楚南嗤笑声:“你不提醒我,我倒是没想起,这的确是个不错的法子,何人要第一个上前试试?”
此话一出,那领头之人最先往后连退数步,怂样与方才的壮士豪言形成强烈反差。
这人呀,便是欺软怕硬。
楚南收回长剑,转身冲苏想容一笑:“大娘子请。”
退至一侧,为苏想容腾出场地来。
苏想容报以温和一笑,这才徐徐道:“诸位放心,诸位的亲人只要是在万山矿场出的事,萧家便绝不会推卸责任。”
“愿意好生相谈的,便请井然有序入府内。”
毕竟家丑不可外扬,若是堵在门口继续闹,只会叫满城上下看萧家的笑话。
关起门来,无论如何处理,也都是在一宅之内。
未等亲眷们开口,苏想容浅淡的视线落于那领头之人身上。
“但若是有人还想继续闹事,那便只能请这个别的几位,去官府说项了。”
分明,苏想容的眸光看似温和无害,却在无形之中,如同在那人的头顶悬了一把随时能落下的利剑。
当是细雨无声,杀人无形。
“当然,萧家的责任无可推卸,但天灾人祸,谁也不想,谁也不愿发生如此灾事,诸位的悲恸我亦是感同身受,我的夫君,如今便躺于棺椁之内。”
“喜事变丧事,新人变亡人,我比在场的每一个人,都不愿相信,可逝者已去,斯人尚在,单纯的闹事,并不会带来任何的结果。”
“还请诸位亲眷,再给萧家一个机会,我必然给大家一个满意的交代。”
在说话之际,苏想容缓缓向着矿工亲眷鞠躬行歉礼。
态度端正且诚恳,叫人挑不出任何错处。
人群中有人试探着问:“你一个新妇,能代表萧家,说了算吗?”
苏想容看了李管事一眼,李管事立时会意,提声道:“大娘子如今已统管全家,萧家一切事由,皆由大娘子决断,诸位请放心。”
“若是考虑清楚了的,还请入府相谈。”
悠竹退了一步,做了个请的手势。
恩施并济之下,果然便有人动容,迈腿踏入门槛。
而有了一人带头,便陆续跟着一道入内,转眼的功夫,便只剩下了那领头的一人。
“看来这位亲眷是更想去官府相谈?”
领头人面色一变,忙改口:“入府谈便谈,还怕了你不成,我倒是要看看,你要如何口舌生花糊弄人!”
将人一并请到了正厅,有仆人抬着张梨花木长桌,搁置于东南面位置,长桌上笔墨纸砚有序摆放。
在众人不明所以的目光中,苏想容行至桌案前,纤细莹白的柔荑,往桌上的橙心堂纸一指。
“萧家将会根据每位遇难的矿工,以其家中的直系亲属的人头为计算,一人三十两,譬如家□□有直系亲属十人,便能得到三百两的补偿金。”
三百两?这对于这些拼死拼活在矿场卖命,一辈子都赚不到这个天文数字!
而且越穷的家庭,生养的子孙后代便越多,如此计算,可不止三百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