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氏冷嗤:“二伯嫂此话是何意,莫不成,你们二房还想独吞不成?原先大伯哥在,我们也没什么好说的,但如今咱们可是平起平坐,你们二房凭什么高我们三房一头?”
马氏摇着团扇笑:“自然凭的是长幼有序,只凭我们二爷是三爷的哥哥,长兄亡故,按照顺位继承,也该是由二爷来接管,哪儿轮得着你们三房?”
“大伯哥在世时,并未定出什么长幼有序顺位继承,既是长房无人,这掌家权便该由你我两房公平竞争!”
萧远干咳一声,“成了,原本大哥过世,我是无心在这些琐事上争,但在生意上,金家一直对我们萧家虎视眈眈,若是这个时候咱们家没有主心骨站出来,叫金家钻了空子,
“可就全完了,今日我这个做二哥的便托一次大,暂由我来接管,三弟你来辅助我,咱们兄弟俩同心协力,必能度过这道难关,如何?”
这个老狐狸,算盘倒是打得响,一旦今日被他给抢去了主导权,他日再想抢过来可就难了!
“一切听凭二哥安排。”
潘氏未开口,萧山便唯唯诺诺应声,将潘氏气了个七窍生烟,“我当初怎么便被猪油蒙了心,瞎了眼嫁给你个无用的软骨头!”
“好了夫人,我也没有做生意的能力,二哥一直跟着大哥做事,如今大哥不在了,二哥自是最合适的人选。”
见潘氏不痛快,马氏可痛快极了,几步到苏想容的跟前,熟稔的握住她的手。
“想容,你且安心在萧家住着,虽然承彦不在了,但我这个做二婶婶的,也不至于会少你一口饭吃,只要你安生的待着,萧家必不会亏待了你!”
马氏这是借着话茬敲打她,虽说长房的血脉断了,但苏想容怎么着也占着个长房儿媳的位置,也是最能有资格与二房争掌家权的。
她这是明里暗里告诉苏想容,不要肖想有的没的,否则她有的是手段,让她在萧家过不下去。
苏想容还未开口,忽的一道孤冷的嗓音响起:“父亲尸骨未寒,尔等便如此急着争权夺利了?”
正厅瞬间静谧,所有目光都聚向了一处。
迎面而来的郎君,身姿挺拔如松,足下若生风,不过几步便自暗影中跃入视线之内。
眉若远山,眸若点星,挺括的鼻梁下,是极薄极淡的唇,尤其是那双桃花眼,好似将万般璀璨碾碎于中,分明该是多情,却又显得薄情寡义。
虽只是十七岁的少年郎,却当得上郎艳独绝,风华无双。
苏想容在嫁来萧家之前,便早有耳闻,萧家五郎俊美无俦,不知折了沅州多少闺阁芳心,若非他早早去岳麓书院求学,怕是萧家求亲的门槛儿都要被媒婆踏破了。
年轻的郎君肤色近乎病态的苍白,唇上更是无半丝血色,虽锦衣破衫,甚至鬓角都还渗着水,分明该是一副狼狈样,却因他气质太过出众,反而比厅中衣着华丽的公子姑娘们更矜贵不可逼视。
在瞧见萧鹤眠出现的瞬间,萧远和马氏皆是一副见了鬼的表情,俨然是心虚有鬼。
“鹤眠,你还活着?这真是太好了,三婶婶听闻你出事,可是吓坏了,真人显灵,幸而你安然无恙,否则长房一脉断了根,你三叔都没法去和祖宗交代了!”
潘氏第一个反应过来,几步到萧鹤眠的跟前,本是想与他亲近一番,却在萧鹤眠一记淡漠的眼神扫过之时,本能的停住了抬到一半的手。
“有劳三婶婶挂念。”
萧鹤眠的嗓音如他瞧人的目光一般,寡淡如水,犹如高悬于穹的孤月,冷傲孤霜,说着客套话,却未见半分温情。
“鹤眠你这是说的哪里话,你平安无事,我们比任何人都高兴,必然是大哥在泉下有灵,保佑你平安归来,你这大难不死,必是会有后福!”
萧远换上一副笑容,虚情假意的与萧鹤眠寒暄。
萧鹤眠却不给他面子,“那便承二叔吉言了,我既能逢凶化吉,必是父亲怕他不在,萧家的生意会一落千丈,如今我回来了,便该是担起长房的责任,就不劳二叔来操这个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