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这个样子,对于沈行来说,算得上是很失态了。
“哥哥,你抱得太紧啦,有点不太舒服。”雪卿声音很轻地说,他呼吸着沈行身上冷冽的味道,感觉到了前所未有的安心。
就像是冰川之水在春暖花开的时候也跟着融化了似的,流出温热的水,包裹住了没有安全感的小兔子。
“抱歉。”沈行放松了力度,很认真、很虔诚地在小兔子头顶落下一吻,“还好你没事……没受伤就好。”
沈北清了清嗓子,沈行抬起头,这才后知后觉想起了这边还有两个受了点伤的弟弟呢。
他安抚地摸了摸雪卿的头顶,走过去正准备将两个腿受伤的弟弟一手一个扛上救援直升机,就见三条腿的狐狸和一条尾巴的蟒蛇对视一眼,跑得像健全人一样,自己就上了飞机。
只是沈二看起来,好像是个行走的蟒蛇碎片了。
六十二只兔尾巴球
事实证明,肉食动物和草食动物的体质差距有马里亚纳海沟那么深。
这个温度似乎已经超出了正常范围,算得上低烧了。
感受清楚温度后,沈行像被电到了一样飞快撤开,雪卿呆呆地看着他,不明白哥哥怎么突然不摸他了。
“乖。”沈行安抚地摸着雪卿的头,怕手测得不准,他又低下头以额头相贴,感受着小兔子的温度。
这样的距离实在太近了,甚至都能感受到雪卿长而卷翘的睫毛像把小刷子似的划过他的眼皮,沈行担忧中又有些心烦意乱,他索性闭上眼,可微微发痒的触感更加清晰了。
“哥哥,可以继续摸摸我嘛?”雪卿注视着他,慢吞吞地说,“哥哥的手凉凉的,摸着很舒服。”
起初沈行看着小兔子泛红的脸颊还以为是把座椅温度调得太高,可想到雪卿吹吹小风就倒的体质,他还是上手摸了一把。
这一摸就发现了问题。
小兔子的体温确实是略微高了一些。
划了道口子的蟒蛇和骨折的狐狸在初步处理伤口后都精神良好,而破了点皮、吹了点风又受到了惊吓小兔子在去医院的直升机上就发起了烧。
雪卿感受到凉意,瞬间把脸紧紧贴在沈行手心,他不舒服地在座椅上蹭了蹭,哼哼唧唧地撒娇抱怨:“哥哥,这里好热啊,把温度调低一点吧。”
“哥哥?”他歪着头,轻轻叫了一声,双手拉过沈行的手放在自己头顶,很期待地看着他。
“好,等哥哥一下。”沈行在医疗箱中抽出体温计,用酒精棉球细细擦了,声音冷硬中掺杂着丝丝缕缕的温柔。
“抬手,夹住。”
雪卿有些好奇地看着这个样式的温度计,乖乖抬高了胳膊夹住了它,沈行也如约手法熟练地按摩着小兔子的耳朵和头顶,看着小垂耳兔享受地闭上了眼。
这下他终于可以光明正大地看着雪卿,不用害怕目光泄露出未能藏住的心意,叫他的弟弟看穿这个大哥的真实面目了。
即使不睁眼,他也能凭借记忆描绘出那双漂亮的蓝色眼睛,无数名贵珠宝堆在一起都无法与这双眼睛媲美,那样的蓝色让他想起郊外的天空、潺潺的流水和温柔的、绕过他指尖带着清香的林间清风。
在得知他们不见了的时候,他无数次想起这双眼睛真诚崇拜地看着自己的样子,有那么几个瞬间,他甚至都想不管不顾地化成雪豹循着气味一寸一寸地找了。
可他是大哥,在这样的时候,他不是可以慌乱的人。
他要掩盖好所有情绪,找专业的人来寻找推理,准备好飞机和对接好的医院,确保受伤的人可以及时得到救援……他要做一个可靠的大哥,安排好一切接他的弟弟回家,接他的兔子回家……
可他真的很担心,也是真的很害怕。
山里那么多豺狼虎豹,他胆小的、脆弱的小垂耳兔,会不会被野兽逼得躲在哪里瑟瑟发抖,又或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