芸娘却不妥协,“如果太太发话了,我便去,太太没发话,我去做什么。如果从开始就被人牵着鼻子走,日后怕是一直要被牵着鼻子走。”
胡妈妈又劝:“三奶奶,您说的是没错,可如今咱们世子夫人还有郡主不都去了吗?您若是不去,到时候太太只怕会怪罪您呢。”
“怪罪我什么?”芸娘摇头,“她们若是能坚持一辈子倒也罢了,这不像是在我们老家,两步路就走到了请安的地儿,大家住这宅子里,成日里都忙的紧,老九的媳妇儿是刚进门,不过是新鲜几日罢了,我若是随风起舞,到时候我还是我吗?”
有这个功夫不如睡个回笼觉,每日只有精神抖擞,做事情才事半功倍呀。
更何况,她前些日子苦学幻术,练习的机会不多,她还得在家练练幻术,画点画儿。
她家夫君什么时候都是手不释卷,她当然也不能落后呀!
小橙子吃完辅食之后,芸娘就开始教他说话,现在的宝宝已经八个月了,他七个月左右就差不多会喊娘和爹了,现在增加了一项,饭饭。
“饭饭……”
“宝贝,刚才不是吃了吗?你先和乳母玩一会儿,娘休息一下,再画点画给我的宝宝学,好不好?”
芸娘是那种打定了主意,谁都拉不回的那种人。
她先从简单的食物开始画起,不能让儿子都说饭饭,苹果香蕉是常常会做成泥给他吃的,必须会认,再有马上要过中秋节了,不能不认识月饼。
但小孩子嘛,还这么小,他还得哄着,所以芸娘的画全部都用水粉涂上颜色,等穆莳回来时,发现屋子里挂的满屋子苹果香蕉还有月饼,很是诧异。
“你在做什么呀?”
芸娘笑道:“这孩子肯定是随了我,我娘说我小时候六个月就会喊娘了,我就是想小橙子多会说点花,他呀,每次把所有的吃的全部叫饭饭。”
穆莳听说儿子的趣事,忙让乳母抱了儿子来,陪儿子玩什么飞高高的把戏,直把小橙子逗的笑呵呵。
从而,他也想,妻子能教,自己也能教,他画画画的也不错,不如画些实用性强的,这样儿子也能一鸣惊人呀。
等儿子睡下后,穆莳居然也去书房画了起来,芸娘见到他拿来的画,没好气道:“你就知道跟着我学。”
穆莳讪笑:“那不也证明,你教的好吗?”
“刘嬷嬷,我不想起来了,昨儿晚上九爷在这儿胡闹太久了,我哪里起的来呀?”胡氏用被子蒙住头,真是恨不得长在床上。
想当年在国公府,她们是分产不分家,各家各户除了每个月初一十五请安,几乎都不必去,她日日都是睡到日晒三竿,那时候她还埋怨老太太只该一个月请一次安,没曾想,现在居然日日都要早起。
起早床真是痛不欲生。
而且大嫂现在去的比她还要早,她本来就是新进门的,分的院子更远些,早起还得让轿子等着,人家下人还要看赏,虽则她嫁妆是挺丰厚的,但是这些天赏钱就撒出去五十两,想也心疼的很。
刘嬷嬷的劝:“小姐啊,您不能这么想,奴婢听说现下大家都在说三奶奶的闲话呢,都说她没有您个世子夫人几个孝顺呢,您看看您这些天都坚持下来了,这个时候丧气了,这样反倒被别人说您坚持不下来,做假功夫。您想啊,明明这个法子是您想出来的,现在世子夫人和端敏郡主跑的比您还勤,她们还都有儿有女,能带着孩子去讨欢心。您若是不去,岂不是落了下乘?”
如果一开始就不去,那还按照府里的规矩,也就罢了。
但是开了这个头,自己又半途而废,岂不是更加被人苛责。
胡氏虽然在家被娇惯,四肢不勤五谷不分,但是她天生有种狡黠,知道如何讨好人,其实她并没有觉得侯夫人有因为她请安多么器重她,但是她也知道必须坚持下去。
无奈,她只能拔床而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