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一次,没有傅明煦来。
他心中存了疑惑,再看向傅明煦时金眸微缩,给人一种凶兽捕猎的既视感。
傅明煦坐着往后退了退。
寒洮:
自己有这么可怕吗?
过了一会,傅明煦也察觉到自己刚才的举动有点伤人,他干脆从床榻上下来,讪笑道:“不好意思,腿麻了。”
寒洮没有拆穿他的谎言,喉结上下滚动:“我维持不了人形太久,城主府内不安全,等天亮,我让寒正之送你出城。”
傅明煦见他说了这么一长串话都没反应过来,等明白他的意思,下意识开口:“你赶我走?”
垂在身体两侧的手紧了紧,寒洮没有说话,只是下颌线绷得极紧地点点头。
他自然没有“赶”的意思,但此时没有解释的必要。
傅明煦留在这里,修为尽毁的他确实护不住。
即使他自己也不愿意承认。
当然,若他入魔了就不一样,他熟悉堕魔的每一个步骤,也懂得如何熟练地使用魔气。
但傅明煦在,又显然不是堕魔的好时机。
两人似乎在僵持,傅明煦挑眉注视了他许久,才开口:“你醒了,我这个冲喜的便没了用处,对吗?”
他心里起了警惕,突然想起一个自己从来没有深究的问题。
司阳仙君说寒洮是一年后醒来堕魔的,但现在情况有变,那么他还会是一年后堕魔吗?或者,他是醒来就堕魔?
即使是司阳仙君,也只是知道当初大概的时间点,其中到底发生了什么根本无人知道。
傅明煦往后退了两步,拉开了两人因为体型差异过大产生的压迫感,摇摇头:“我不走。”
万一你背着我堕魔了,我岂不是空亏一篑?
寒洮皱眉,定定地看着他。
傅明煦以为他觉得自己另有打算,搬出早在醒来后就准备好的说辞:“现在世道混乱,我无法修炼灵气,即使离开城主府也难以生存。”
他说话时嘴角微微下拉,黑鸦般的睫毛在眼睑下投下两片阴影,轻声道:“我带走了傅家唯一一颗肌腐丹,若是被他们发现我一人在外,恐怕”
剩下的就让寒洮自己想象吧。
果然,寒洮就想起那枚肌腐丹早已用在自己身上,又联想起正魔大道时,人族与龙族虽联手逼退魔族,但仍旧有魔族偷偷潜入。更别说,妖兽时常出没,人族之间倾轧。
他默默看了眼傅明煦,心下微沉。
无法修炼灵力,又是这番容貌,之前在傅家深入简出倒无碍,若行走与于世间
眼前人的眉头越皱越紧,眸中凶光一闪而过,傅明煦适时开口:“我虽无法修炼,但炼丹之术还算不错,肌腐丹这种若是有原料我也能炼制一二。”
“当然,在下医术还算可以,就算不能治疗城主体内的伤,但处理下外伤是没问题的。”
适当的示弱过后再展示自己的价值,又有龙尾的变化作为证明,又有谁不想要一个没有修为却能炼丹制药的人呢?
傅明煦觉得自己现在很有用。
而且,现在的寒洮没有丁点天崩地裂时凌驾于苍穹之上的影子,看起来格外好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