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由咬牙,几乎从牙缝挤出来话“娘子,您可莫要自误,咱们侯爷可不是好惹的。”
“吴妈莫要吓我。”沈晚微微蹙眉“我一激动,心跳就加速,手脚接着就会不协调,要是一个不慎磕着碰着”
微顿,然后她叹气“那晚娘只能去死了。”
吴妈欲哭无泪。她当初究竟是为何要接了这么个差事早知如今,她当初宁愿去扫马厩
饶是霍殷早有准备,听了吴妈委屈的转述,还是许久没有回过神,几度认为自己听岔了。她如今竟敢这般明目张胆的挑衅他这是有所依仗了,便是连装都不肯装半分了
真的是好的很。
霍殷收尽面部所有神情,一瞬间又回归那个杀伐果断、狠辣无情的淮阴侯府侯爷。
原来之前种种,不过是她的手段,所有柔情皆是他的错觉罢了。
既然她能翻脸不认人,那么就休怪他将来下手没有半分怜惜了。
恃腹而骄若真有本事,那就揣着肚子依仗,恃上一辈子。否则霍殷沉沉低笑,待那依仗呱呱落地那刻,定会让她尝遍千百倍代价。
沈晚这厢开始了她养胎的平静日子。虽不知侯府那厢究竟是不屑再与她再行纠缠,还是顾忌了她蛮横的威胁,总之自打那日吴妈自侯府归来之后,便再也没给她传过有关侯府的只字片语,甚至连十日一次的入侯府汇报情况都给取消了去。仿佛侯府真的放弃了她这厢不识趣的,欲彻底与她了断。
若真是如此便再好不过。
沈晚心中盘算着,在汴京城这巴掌大的地,日后也难免抬头不见低头见的,虽她也不是高估自个,硬是觉得旁人非缠着她不可,但到底也是跟那侯府有了这段瓜葛,若哪日那个男人又心血来潮了,岂不让人欲哭无泪还是得早些做点打算,这汴京城终究不是能久待的地。
这一月来,沈晚不断为将来打算、筹备,而顾立轩也未闲着,整个人犹如陀螺般,日夜忙的脚不沾地。
之后他也隐约面含喜色的透露一些,却原来是不日前当朝宰辅大人突然晕厥殿上,之后便一病不起,隐约透出的消息是他已然重病沉珂,似乎就这两日的功夫了。
刘相一去,那接任的人选还能是谁只怕除了霍侯爷,朝中无人敢接此任。
而刘相作为刘党之首,他的轰然倒下无疑给刘党一派沉重打击,党羽群龙无首,颇有一番乱粥之态,如此绝佳时机,霍党焉能放过
顾立轩整个人都兴奋的颤栗。何其有幸,他区区小官竟也参与了此厢党派争权盛事亲眼见证那波谲云诡的朝堂于他们尚书大人手中翻云覆雨,只一个翻掌间就能掀起滔天巨浪,掌舵着朝堂的方向,甚至能决定此后朝堂的命脉这样强烈震撼的冲击是他从未经历过的,身临其境,方能感受到此间的热血澎湃。
近些时日他辅佐上峰不断搜罗刘党一派的罪证,亦有幸上朝启奏圣上,与霍党的中流砥柱一道,当朝与刘党唇枪舌剑。看着被斗败的刘党党羽被当场扒了官服、官帽,由大内侍卫脱了出去,当日便被下狱、抄家,他心里没有丝毫怜悯,反而充满了无限的满足感,这就是权力,这就是胜利者的快意
不可否认,这样的成就令他分外沉沦。
刘党注定败局,说他们霍党趁人之危也好,落井下石也罢,权势争斗从来都是你死我活,又讲什么仁义道德
那么空下来的宰辅位置
顾立轩颇有意味的哼笑了声,明德帝也不敢不给他们尚书大人。
见识了朝堂的一番血雨腥风,如今金銮殿圣上周身那层神光隐约在他心中褪去了,取而代之的是他对权势向往的信念。你看,只要你权势足够撼动皇权,连皇帝老儿都要妥协三分不是
以往有刘党制约霍党,圣上都尚且敬他们尚书三分,如今没了刘党制约,说句不中听的,大概要有很长一段时间,朝堂上要唯他们尚书大人马首是瞻,连圣上,都要暂避锋芒。
哦不,是他们宰辅大人。